几日来是我多有打扰,既大人已醒,请大人准许让我带祖母回家安寝。”
她不哭不闹,安静的犹如木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十七章来晚了(第2/2页)
低着头,声音砸在木板上折回来,闷闷的。
纤瘦的身形就那样铺在他眼前,素缟着身,却烫眼。
谢倾言抬手想扶她起来,却在距离她还有一点距离时堪堪停住了。
“在这里入殓守灵不好么?”
低哑的嗓音带着无力的试探。
孟昭月身形未动,也未回话。
态度决绝。
谢倾言喉结狠狠一滚,眼前一阵阵发白却跪得恭敬。
“安王还没抓到,若是归家出殡,恐怕还会出意外,你也不想祖母不得安宁吧?”
她最看重的,无非就是祖母。
这话便是戳在她心口。
额头下的双手狠狠压在地板,孟昭月睁开双眼看了眼这一片黑暗。
有一瞬间,好似头脑短暂的空白了片刻。
可她不得不承认,若是回家出殡,哥嫂与母亲定然也不会上心对待。
而她在这府上住了这么久,想要撇清关系也不是几句话的事儿。
若真有人以此为由,反而惹了祖母不安。
“多谢大人……”
孟昭月声音很稳,既然决定了,便拿出诚意来。
她微微直起身子,紧了紧祖母留下的荷包。
以前她压根没打算用,银钱来处不正,但这也是她唯一的银钱。
左右已经银钱两讫的买卖,她就算用了也不过分。
“祖母的丧葬费,按实结算就好。”
话落,她已然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三千青丝被一块素白头巾包裹,缟袂低垂,未施粉黛的容颜似凝了霜,能与清月争辉。
只三分侧脸,就眯了谢倾言的眼。
星光悄然隐退,夜如墨溶于深潭,一点点清亮。
谢倾言的咳憋在喉,熬红了眼,“正屋灵堂布置好了,我们给祖母入殓?”
孟昭月点头应下,动了动僵疼的腿。
起身有些困难,但她紧咬着牙,不吭声。
谢倾言看着她偶尔扯动的下颌,瘸着腿上前扶她。
可几乎是一瞬间,孟昭月硬是忍着疼让开了他的手。
甚至还能快速反身一退,下颌微低,“有劳。”
语态、动作,都客气又冷漠。
仿佛他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谢倾言一僵,再次站直了身子,微微往后一让。
杠房的人细致又妥帖的给老太太换好殓衣,脚先头后的出了门,送入棺椁。
孟昭月蹙了蹙鼻尖,紧跟其后,毫不在意地挥散了身前的血腥味。
谢倾言紧攥着手崩开了手腕上的绢布,鲜血染透了素衣,却不如他眸子里的清冷人影更刺眼。
“主子,伤口!快叫滕老过来。”
谢倾言抬手挥了一下,径直跟了上去。
按照时间,今日便是第三日,日出之前,便要出殡。
孟昭明作为长孙,怎么也要出席的。
谢倾言昨日夜里醒来,便叫人将他们喊了来,同时拿到了官府的讣闻。
披麻戴孝,皆为亲者。
他懂得失去亲人的痛苦,却不知道亲自为他们收敛尸身的感受。
那一把大火,烧了他镇北王府,整整三日三夜。
他埋在冰窟之下,亲眼看着她们成为灰烬,就连收敛尸骨都成了奢望。
可他拼尽全力寻回她祖母,却也只能看着她,在棺椁前枯萎。
看着孟昭月形如枯槁,谢倾言无比痛恨自己。
恨不得以身相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