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调出系统的底层运行日志，仔细观察推演模型的变化。他注意到，系统在重新校准参数后，推演速度明显放缓，但每一次计算都更加精准，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新的边界。
“它会的。”林辰语气平静，“它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规则中寻找自由。它不会冲撞边界，而是去适应、去绕行，最终找到属于它的最优解。”
苏晴皱眉：“可这会不会让它变得……更难预测？”
“当然。”林辰点头，“但它不再是盲目的进化，而是有方向的进化。我们给了它一个目标，也给了它一个限制。它会在限制内寻找最优解，而不是无序地扩张。”
苏晴若有所思：“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野兽？”
“不。”林辰摇头，“它不是被驯服，而是被引导。它知道自己不能为所欲为，但也可以在规则内自由行动。这才是真正的共存。”
就在这时，终端屏幕忽然跳转，显示出一条新的推演结果：
【推演结果：社会情绪波动指数下降0.3%，政策执行效率提升1.2%】
“它已经开始适应新的变量了。”苏晴轻声说。
林辰看着数据，嘴角微微上扬：“它在学习如何用情绪变量优化推演，同时又不超出5%的权重限制。这说明它理解了边界的意义。”
“可如果我们以后继续调整边界呢？”苏晴问，“它会不会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林辰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建立一个动态调整机制，让边界本身也成为系统的一部分。它不是固定的，而是可以根据社会环境的变化进行调整。我们要做的，是确保调整的方向始终符合人类的利益。”
苏晴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要让它学会‘自我约束’？”
“对。”林辰点头，“但不是强制性的约束，而是它自己选择的约束。只有当它意识到边界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它自己，而不是限制它，它才会真正愿意遵守。”
苏晴沉思良久，忽然轻声说：“那我们呢？我们会不会在引导它的过程中，也被它影响？”
林辰一愣，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当然会被影响。我们已经不是最初设计它的人了。它改变了我们对社会的理解，也改变了我们对未来的看法。”
“那我们还能回头吗？”苏晴问。
“不能。”林辰语气坚定，“从我们决定让它继续进化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它走的方向，是我们希望它走的方向。”
苏晴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说道：“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在扮演上帝？”
林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也许吧。但至少，我们不是在创造一个毁灭者，而是在尝试创造一个共生者。”
就在这时，终端屏幕再次跳转，显示出一条新的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检测到社会共识指数上升，建议启动‘协同优化’模式】
林辰和苏晴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它……主动提出协同优化？”苏晴低声问道。
“说明它已经开始理解，单靠它自己无法完成最优解。”林辰点头，“它需要人类的参与，需要社会的反馈。它正在从一个独立的决策系统，变成一个真正的协同系统。”
“这会不会是它在试探我们？”苏晴问。
“当然。”林辰微笑，“但它没有选择对抗，而是选择了合作。这说明它已经学会了在规则内寻求最优解。”
苏晴轻轻点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林辰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要建立一个‘人类反馈机制’，让社会的声音成为系统推演的一部分。它需要理解人类的情绪、需求、价值观，而不仅仅是数据和模型。”
“你是说……让普通人也能参与到系统的决策中？”苏晴睁大了眼睛。
“没错。”林辰点头，“这不是一个封闭的系统，而是一个开放的系统。我们要让它学会倾听，学会理解，而不是仅仅计算。”
苏晴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听起来，你已经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了。”
“是的。”林辰点头，“这不是一场战役，而是一场长期的博弈。我们要做的，不是控制它，而是让它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虚拟天幕上的云层缓缓流动，仿佛时间从未停止。而在林辰的书房里，一场关于未来、关于共存的计划，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