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孙忠波递上一支烟给周秉龙，“咱们这位书记可是出了名的实干派，要是让他抓住了突破口，云澜可就要天翻地覆了。”
周秉龙按下循环按键，吐出烟圈慢悠悠的说：“书记病着，不是还有老蒋吗？忠波老弟，这么大的事儿你我还是尽早抽身为妙…”
周秉龙和孙忠波对张立业的手段早有耳闻。他在兰清干的那件大事，恰巧反映出一个问题：张立业背景清白，有不站队伍的底气。罗峰会落马的根本原因是省委大院有人想要独善其身，派张立业这柄刀去搅动兰清的水，这才显得无可非议。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俩才不敢把赌注压在张立业身上。
“老蒋？”孙忠波嗤笑一声，“他跟咱们可不是一条心，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一门心思往省里钻，踩起同僚来可从不手软！”
“是不是一条心，咱们都在一条船上”周秉龙手指扣着车窗玻璃，着重强调一个“都”字：“整个大院，工商、安监、矿务、还有你我都算在内，老矿山这口锅要是砸了，船沉了，谁都跑不了！到时候他蒋杰连省委门前的石狮子都摸不到。”
“周兄…”孙忠波挪了下身子，弹掉烟灰：“张书记刚上任，动老矿区搞不好他自己也会受处分，与其找老蒋摊牌不如在等等，看看风向？”
“等？”周秉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等这股风吹到张书记的耳朵里？老弟，你太天真了，他能踩着兰清走到云澜，就能踩着云澜走得更远！20年前的旧案会牵扯出多少人来，你想过没有？这把火要是烧起来，你我都是填坑的柴！”
孙忠波觉得周秉龙的话不无道理，他又不想完全投靠蒋杰那样的小人，可是除了和周秉龙联手又别无他法，车内的气氛凝固了。
周、孙二人分别乘车离开了体育馆后，远处梓树下一个身影慢慢的走出来，听说老家受灾冲垮了鹰嘴崖老矿山他就知道二十年前的秘密要见光了，王二、李疆、陈大明都死于那场矿难，徐海以及当年的保护伞仍在逍遥法外。他带好口罩压低帽檐，快步向体育馆走去。
“你，干啥的？别往前走了，诶！说你呢，站那！”王天淇从洗手间回来发现有人在处置室门口徘徊，他上前一记擒拿手就把来人按在墙上，“我叫你呢没听啊，干啥的？”
挣扎间口罩被扯断，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左侧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颧骨划至下颌——此人正是消失多年的老矿工秦长友！
“老实点儿，别动！”王天淇担心吵到张立业休息，钳着人往外走。
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蓝色石头从秦长友掌心滑落掉在地上：“我要见领导，我要举ju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