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拿起孙策的左手,搭了搭脉,又翻开孙策的眼睑仔细的瞧了瞧,眉头越拧越紧:“孙将军脉搏微弱无力,似有似无,眼神涣散空洞,此时施救,在下只有一成的把握……”
众将愣了一下,惊道:“一成把握!?”
郎中摇了摇头道:“在下行医数十年,实在不敢信口雌黄,欺骗诸位将军。当务之急是必须先将胸口的箭拔出来,若是矢镞涂毒,在下则无能为力;若是寻常箭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将再惊道:“拔箭?”
“如果现在还不拔箭,一切就太迟了。再不决定,我的把握就越来越小。”郎中边说便从自己随身的药袋里取出了小刀和火镰,“请诸位将军速做决断。”
“好!就由我来拔箭!”一直没有开口的周瑜终于出了声。
“公瑾……”程普脸色晦暗,“主公若是不幸,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周瑜咬了咬牙道:“只要有一线生机,在下就不能放弃。兄长若有不幸,这罪责便由在下来承担。”
程普默然不语,周瑜盯着郎中喝令道:“动手!”
郎中点了点头,用火将小刀略略烧炙后,顺着箭镞的棱切开孙策的皮肤,周瑜定了定神,稳稳的抓住箭杆,缓缓用力,慢慢的将箭从孙策胸口拔了出来,鲜血立刻从伤口中喷涌了出来。
郎中忙将金疮药敷上创口,但是鲜血涌出,将药粉都冲开了。郎中微一凝神,取出金针刺入孙策伤口周围的几处穴道,血流登时缓了,便即将金疮药替他敷上,包扎好了伤口。
“在下行医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流血的,但是流了这么多血,偏偏还能顶住不死,的确十分罕见。”郎中探了探孙策的脉搏,赞叹道,“孙将军的命能否保住,什么时候会醒,在下无法预知,也不敢断言。此事已非人力可为,是生是死,全在于人心。”
周瑜伸手探了探孙策的脉搏,似乎是比之前平顺有力了一些。
郎中将小刀和火镰收入药袋,向众人道:“孙将军伤势沉重,需要静养,诸位将军请先下去休息。在下今夜会在此值守,以防病人伤情反复,不及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