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循闻言也是大惊,江州失守,战事已被拖入死局,白帝城此时是孤城一座,前后夹击之下,断然难以坚守。他面孔微微抽动,挥退了令兵,声音极低的道:“士元,江州果然失守,这是在下的疏忽。如今只得领兵退回成都,别图良策。”
庞统神情悲戚,摇头道:“在下非蜀中嫡将,蒙主公器重托以大任,值此效命之际,唯以性命相从,岂有他哉?再者宿卫白帝城为在下职责所在,临阵脱逃,坐视敌军肆虐,岂非有亏职守?如此在下更有何面目复见主公及益州诸贤?”
刘循低声劝道:“先生为蜀中柱石,日后我父子还多有仰仗先生辅佐之处,先生何苦困守孤城,图个玉石俱焚。”
“我意已决,公子无须再劝,临难苟免,吾不为也。请公子从速出城,为我谢蜀中诸公,努力以益州为念!”庞统此时已经压下了心中的不适,语气颇为平静,他顿了顿又道,“白帝城中现有守军一万五千余人,蜀中的血脉没必要全部折损在这里。公子请领一万守军出城,防守成都,多得一个兵也是好的。”
刘循急道:“士元切莫执着!否则休怪在下得罪,要绑着先生走了。”
庞统平静的道:“公子莫要儿戏,此时不可意气用事。”
“这正是在下想要劝士元的话。”刘循难以理解庞统留守白帝城的用意,却也隐隐明白自己是无法劝服他了。
“在下并非意气用事,留在白帝城亦非为了求死,公子不必担心。”庞统轻轻的将这件事揭过了,接着道,“公子出城后,请与刘璝、泠苞、邓贤三位将军合兵一处,进逼江州。江州驻军中伏有我训练的心腹亲兵百人,皆是孔武有力、机警过人之辈,只要外援到来,必能在城中寻找机会制造混乱。公子如能趁乱夺回江州,则胜负之数,犹未可知。”
刘循问询道:“士元以为克复江州的可能有几成?”
“单凭一句江州失守,在下无法明判形势。”庞统微微犹豫,“若公子兵临江州的当夜未能寻得破城之机,便请立即领兵循小路返回成都,之后请将此路用木石垒断,以防孙策故技重施。”
“在下会配合先生的谋划,在清晨时分到达江州,传出讯息。”刘循道,“在下若能克复江州,必星夜驰援先生,先生万自珍重。”
“那么,便有赖公子了。”庞统仰头望向澄澈如洗的天空,无声的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