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再叹道:“是,我当然明白此举并非正道。但是事急从权,或者允南有何妙计可以教我。”
谯周道:“在下并无什么妙计,但是在下绝不相信主公已经技穷术尽了。就算成都不保,川北尚且未失,主公缘何不能卷土重来?”
“允南太看得起我了,若我尚有对策,又何必假托天象。”刘璋苦笑一声,又道:“川北尚且未失?允南,我且问你,梓潼的守将如今是何人?”
谯周沉思片刻道:“建安九年张鲁犯边,法孝直请守梓潼总督川北战事,以御敌寇。主公的意思是……”谯周猛然醒悟,“既然如此,主公何必将川北军政委于法正?”
“我虽不确定法正是否与孙策有所勾结,却也不愿将此人留在身边,况且当时剑阁告急,的确需要一才智过人之士镇守统筹,我未及细思,以致出此昏招,如今后悔莫及。”刘璋恨声道。
谯周叹了一声:“那也罢了。主公如今作何打算?”
刘璋沉默不答,反问谯周道:“允南,这么多人都逃了,你为何不逃?”
谯周道:“主公还在城中,在下为何要逃?”
刘璋笑道:“人情谁不惧死,我又岂能例外。我不逃只是因为如今我逃是死,不逃亦死,与其逃走空劳一番奔波,倒不如在城中死的有尊严些。”
谯周仔细思量了一番道:“或许主公可以不死。”
刘璋闻言摇头笑道:“难,难,难。”
“主公和孙策素来没有什么恩怨,与许昌也少有瓜葛。孙策此次兴兵,无非是出自吞并益州的野心。”说道这里,谯周斟酌了片刻,似乎颇难措辞,“或许孙策对取主公的性命并不怎么着紧,否则如何不挥军攻城。”
“饶不饶我在于曹操,不在孙策,这份活下去的恩典,未必能够泽及于我。”刘璋摇头道,“至于孙策按兵不动,是在观望我是否识趣。”
谯周闻言默然不语。
刘璋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问谯周:“允南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我说出口。在勒逼之下委曲求全既是难事,又是污名,允南是否愿为益州计,分担此项难事和污名?”
谯周也不推辞,慨然领命:“在下必定殚精竭虑,极尽斡旋,但能争回一分,决不退让……”说道此处,谯周欲言又止,颇为踌躇。
“允南想问什么便请问,此刻的光景,事无不可对人言。”
谯周道:“主公恕罪,既然主公已经决意委曲求全,又何必以战事问天象?”
刘璋闭目长叹道:“允南,委曲求全也是战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