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焘辞别皇帝,打马中速沿大道而行,抵达密林最东处,他勒住马,等步士上来,收拢队伍。马鞭指向北面的密林,步士先行,一队人马隐入丛林深处。
十四岁的秦虢是第一次来秋獮,现在无比兴奋。一入丛林,便开始拿出搭在马背上的弓。「父亲,我们要不要派甲士先到前面去驱赶猎物?」秦虢目光灼灼地看向父亲。
而秦焘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因为他现在正在估算着自己现在这个位置。他回想着南苑的舆地,又抬头透着密林看阳光的方向,他猜想这里应该是晾鹰台偏西北约五里处,便举手握拳。这个动作的意思是,队伍停止,于是这队人马又在密林处停下。
秦焘翻身下马,骑士们也跟着下马,马上只有一个不明所以的秦虢。秦焘看了他一眼,秦虢立刻明白自己没有遵守军令,也翻身下来。
有骑士过来,接过秦焘和秦虢的马匹,拉到另一处。秦焘带着儿子,走向一处隆起的土坡,依靠土坡坐下。步士四散警卫。
「父亲,我们不打猎吗?」秦虢疑惑地问。
「不急,先闭目养神。」秦焘只闭目回答。
「好!」秦虢一想很有道理,于是学着父亲的样子,背倚着土坡,双腿盘坐。只是坐了没一会,秦虢就有点耐不住,又想和父亲说话,转头看见父亲闭着眼,嘴上叼着一根草,根本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于是讪讪地,换了一个坐姿,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膝盖上。
「保持警觉,」秦焘低声提示自己的儿子。
秦虢脸面微微发红,回应道,「是!」
又过了一会,秦虢听到了马匹声,睁开眼睛,刚想跃然站起,又想起刚才父亲的指示,端坐低声道,「父亲,有人来了!」
「嗯,你伯父!」
「啊?」不是说好即便一个勋贵府,一支队伍也是单独行动的吗?怎麽父亲和伯父搞联合呢?这不是作弊嘛?少年很有一点不齿。
果然,领头大马上,是伯父秦烈,跟在秦烈后面的还有大哥秦彪的队伍。秦虢再不齿,也不敢失了礼数,站起身来向秦烈抱拳。
秦焘站起身子,对自己大哥说:「大哥,虢儿就交给您了。」
「好!」
骑士过来,让秦虢上马。秦虢在马上问,「父亲,你去做什麽?」
「多嘴!打仗能随便问军情吗?」
秦虢立刻闭上了嘴巴。
「彪儿,带虢儿去打猎。」秦烈吩咐道
「是!」
「虢儿,我和你父亲可没有违反规则。只是伯父来时,虎苑啸声不断。你父亲可能要回去保护你祖父。你大哥带你打猎,一样都是一队。」
「好!」秦虢非常开心,对着父亲说:「父亲安心!儿子一定给您拔个头筹回来!」
「去吧!」秦彪带着秦虢继续向北而去。其实秦虢根本没有发现,伯父知道虎啸,自己和父亲同行并不知道。父亲又如何知道要在此处等伯父呢?而伯父为何知道自己的父亲必然在这里?
等秦彪和秦虢走远了。一个甲士过来报告,发现了一个斥候,身上没有任何标记。秦烈和秦焘对视一眼,秦烈做了一个砍的手势。甲士抱拳而走。
秦焘快速脱掉了身上的盔甲,换上了一件普通的侍卫衣服,背上背了一张硬弓。
「父亲再三叮嘱,不要恋战,只一箭!你可要牢记!」
秦焘重重点头。
「去吧!」
秦焘翻过土坡,向着晾鹰台方向摸去。
「虓儿,倘若军情有变,为父不得不离开,你一定要在这里等到你叔父回来,给他更衣!」
「是!」
……
当第一声虎啸声传道了晾鹰台这里,绍绪帝给了李武一个眼神,示意去查看虎苑,看来皇帝还是非常忌惮猛虎的。李武抱拳,下得高台,点齐兵将,吩咐左将好生看护晾鹰台,便缓驰向虎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