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疑不定地互相观望,最后郭二淼长叹口气,黯然道:“知县大人,郭家选第二条路,还望大人保一县安宁,也别把我们这几家赶尽杀绝了。”
叶阳辞起身,亲手扶起他:“郭老爷子,朝廷优待士绅,是因为你们能协助官府管理百姓,稳定地方秩序,将朝廷决策与通告传达至每家每户。百姓敬重你们,遵守乡约,你们也善待百姓,如此一来家族才能长盛不衰。
“利不能占尽,占尽了必月盈而亏。为了将来长久,眼下就让一让,啊,让一让吧。”
这两个“让一让”,是最简单的至理,郭二淼考虑再三,老泪纵横:“但凭……知县大人作主!”
其他家主见郭家低头了,也不得不跟着服软:“但凭知县大人作主。”
叶阳辞一手挽个老头子,走到厅门口,朝姜阔使了个眼色。
姜阔福至心灵,沉声道:“此间种种,实是令人唏嘘,诸位乡贤顾全大局,值得表彰,我等回府后定向王爷如实禀报。”
叶阳辞说:“王爷宅心仁厚,夏津县若能脱困,定为他盖生祠,供奉香火。”
远在高唐王府的秦深打了一个大喷嚏。
第10章是一对卧龙凤雏
“——真答应了?”主簿韩晗又惊又怒,“这几个族长是老糊涂了,利益攸关,怎能轻易让步!今日还农退佃,明日就要成倍收税,再明日连我们的骨头渣子都要嚼吞干净!这叶阳辞是头胭脂虎,族长们怎么就没看出来!”
县丞郭三才捻着长须,思来想去觉得十分棘手,尤其是在这个关头,乡绅们的确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他叹气道:“眼下真没辙,被高唐王和知县的‘大义’绑架着,又被响马贼‘血铃铛’的威胁恐吓着,还得顾及民意和县城安危,于公于私都占不了上风……唉,还是朝中无人啊。”
韩晗仍是不忿:“区区一个知县,同样朝中无人,就把我们几家拿捏住,还不是借了高唐王的名头,狐假虎威。也不知那高唐王与他究竟是何关系,如何平白肯为他掏出一万五千两!善心?笑话,他没来之前,高唐王怎不对我们夏津发一发善心?”
郭三才也百思不得其解:“倘若是私情……说不通啊,这个叶阳辞是断袖,高唐王又不是。听说那位王爷性子冷,平日里不交友应酬,不参加文筳诗会,也不像先鲁王懂治军打仗。今年得二十有三了吧,府中不仅没有王妃,连侍婢娈童都不养,是个平庸乏味之人。”
韩晗道:“高唐王具体怎样,我们也不清楚,但这个叶阳辞我是摸透了,他就是为了政绩要拿我们几家开刀。郭兄,您可得想个办法。”
郭三才道:“如今之计,我们几家唯有先暂时低头,令他放松警惕,再寻他错误疏漏之处,打蛇打七寸。对了,若是能将他拉下水,说不定还能反为我们所用。”
“怎么拉?他又不图钱,传家宝都卖了,裸捐。”
“人活一世,总得图点啥。换个方向试试。”
暮夜时分,郭四象和韩鹿鸣徘徊在县衙后院的竹林里。
“堂叔这是给我们整了什么衣服啊,你瞧瞧像什么话!”郭四象尴尬地拽着胸前皮甲。
他这身,乍一看是戎装,皮革与战袍裹着虎背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