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辞微声道:“小鲁王秦湍。他的性情与做派,我原先听说了些;后来观察你和他之间的情况,自己也看出了些。我曾说过,‘秦湍就像一条绞在脖颈上的弦,正在慢慢地,慢慢地勒死你’,对吧?”
秦深点了点头。
叶阳辞轻叹:“我说得太轻了。他简直……是披着人皮的妖魔。嚼食着山东诸府百姓的血肉,拉扯着一众官场上的傀儡,将他那病态的控制欲化作漫天阴霾,笼罩着整个东昌府。涧川,这三年来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秦深蓦然抱住了他,紧紧抱着,俯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让冷梅香灌进昔日每个令人窒息的时刻。
惊雷裂空的夜巷,雨中奔跑的大哥,那疯狂的叫喊与绝望的啜泣声仍在耳旁回荡:
“是秦湍!秦湍杀了父王,母妃,迦玉,杀了我前后五个孩子!全是他干的!”
“我不回去!我要继续往前跑啊,跑出这座城,跑出这人鬼不分的世间!阿深,我——”
“阿深,我不配做父亲的儿子,也不配承袭鲁王爵位,你来……你!”
“大哥派人在辽北找了那么久,只找到坐骑遗骨,没有找到父王的……大哥对不起你们……”
大哥的死仿佛一场雨夜的噩梦,然而梦醒后,漆黑雨夜却持续了三年。秦深喘不过气般,发出低沉的喉音。
叶阳辞缓缓抬手,环抱住他的腰背,一下一下轻柔拍抚:“我明白,都明白。”
秦深后背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如虬龙舒展了四肢。他抬起脸时,用嘴唇触碰着叶阳辞的头顶发丝,说:“此处不宜久留,先回麒麟殿。”
从燕居之殿通往千晔宫密道入口的这段路,暴露在光天化日下,最为危险。他们得格外小心,避开来往之人。
将要转过月洞门时,一道人影逆着光挡在了他们面前。w?a?n?g?址?发?B?u?y?e?ī???ū????n???????Ⅱ????????ō??
叶阳辞指尖扣着碎石,正要出手,人影背后有巡逻侍卫问:“怎么了?谁在那儿?”
那个人影道:“没事,是请来给各位候选贵女看面相的道士,正在这儿观风水呢,不要冲撞了。”
“走。”那队侍卫调转了方向,走远了。
叶阳辞抬手遮了遮日光,看清对方长相,是个素不相识的,可又觉似曾相识。这人为何要帮他和秦深遮掩行踪?
对方朝他佻达一笑,唇边轻薄的蜜意尚未流至眼角,便被刀锋般的眉梢斩落。“叶阳大人不认得卑职了,实在令人伤心。”他说。
叶阳辞顿时认出来:“唐巡检的面瘫之症治好了,可喜可贺。如今该怎么称呼?萧镇抚,萧大人?”
“鄙姓萧,名珩,字楚白,”萧珩散漫地抱了抱拳,“见过高唐王殿下。”
叶阳辞在夏津城墙上打败并放走他时,便已得知他的身份和名字,达成了某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