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也是别人给的。那人既精通此道,自然也能在众目睽睽下毒杀孔令昇。那么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在今夜的酒席上吗?”
叶阳辞垂目思索后道:“那人若也在席上,应是能分辨出炖盅内并无钩吻,但不动声色,陪着我们作了这场戏。他将贪生怕死的孔令昇当作棋子丢弃,事后自己全身而退。”
秦深轻哂:“如此狠辣又沉得住气,我看席间有个人很吻合。”
“谁?”
“萧珩。”
叶阳辞微怔:“这我倒是还没往他身上想。”
秦深:“因为他擅长花言巧语,并以此取信于你?”
叶阳辞:“什么意思?”
秦深:“字面意思。怀疑他,但目前尚无确凿证据,故而拿他的浪荡子做派来说事,好让你对他心存警惕。”
还真是……原本多么口是心非的一个人,如今连吃醋也吃得理直气壮,这是把自己摆在正宫皇后的位置上了?
叶阳辞笑了:“要说花言巧语,他可不独对我说。也说你是他‘一心效忠、望之便似人主的三王爷’呢。怎么都投诚半年了,期间也从未兴风作浪,这萧楚白还没得到王爷的信任?”
秦深反问:“你信他几分?”
叶阳辞想了想,说:“保守点估计,五分。”
秦深颔首:“在我这儿放开了估计,也就五分。既然都是五五开,为何今日之事你不首先怀疑他?”
叶阳辞:“因为我有更值得怀疑的对象。”
“谁?”
“暂时不告诉你。”马车停下来,叶阳辞推开车窗,看见州署衙门。他起身道,“迟了,我要先休息,案子明日再理。”
秦深在他从自己膝前经过时,圈住了他的腰:“明日晨起要‘照身’吗?”
“要。”叶阳辞神情坚决,目光却含着促狭般的诱惑,“所以你今夜随便找个客栈投宿,休想缠我。明早辰时初,在仪门外碰面。”
秦深面无表情地用大拇指揉他的腰窝,以示不满。
叶阳辞腰眼一酥,拍掉他的手,径自下了车。
叶阳辞一进大堂,惴惴等待的马截与贺不醉“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知州大人,草民冤枉啊!羊血碗里的毒真不是草民下的!”
“也不是小人干的!大人吩咐之事,小人无不小心谨慎地完成,该做的尽心竭力做,不该做的半点儿没沾手啊……”
叶阳辞亲手扶起他们,安抚道:“本官相信你们是无辜的。临清酒楼无数,药材商人也多得很,本官会挑选你二人,便是事先做过调查,看中了你们的口碑与品行。”
当然,他初来临清,这两人的背景调查更多是委托给了萧珩去做。萧珩在沉船一案上若是可靠,这二人便可靠。
如果这二人心怀鬼胎,那么也就意味着萧珩别有图谋。但反过来却未必成立。即使这二人无辜,也不能完全证明萧珩的忠诚。
他越是重用萧珩,让对方随自己涉足各种要务与大案,就越是在一关一卡地考验着对方。
叶阳辞没有和秦深细说他的这些考量,都在那句“五分”里了。
马截和贺不醉闻言,松了半口气,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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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人信任。愿将所知的一切细节上呈大人。”贺不醉说道,“小人与马会长前去后院羊圈取血,帮忙按住羊的伙计是小人捡回来养大的半傻子,做不了手脚。端着血碗走回楼上雅间,一路上也无人打扰。那碗血一直都在小人与马会长的眼皮底下,实在不知是怎么被下了鹤顶红的。”
马截也点头:“贺老板没有胡说。血碗太满,我们一路上盯着,就怕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