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辞忽然开了口,声音喑涩:“我不离开。”
秦深:“什么?”
叶阳辞:“密室里你说的话,还有一句,我现在回答。我不离开涧川,就算身分离,心仍在。”
秦深被击中似的晃了晃,抱紧他。
叶阳辞继续道:“同样的,涧川也不能对我离心。将来你若负我,我会杀了你,饮血餐肉,这样也算我俩在一起。”
秦深不惊反笑,又亲了他一口:“如此遐想一下,倒也觉得美好。漆灰骨末丹水沙,凄凄古血生铜花,把我锻进你的剑里吧。”
叶阳辞沉默了。
他说:“正常情况下不是该发誓一生一世永不负我吗?”
秦深说:“我可能不太正常。”
叶阳辞从昏沉中笑出了精神。“我的王爷,”他叹道,“人可有癖,但不可有痴。你这样针灸都治不好。”
秦深:“不必治,我觉得我很好。”
叶阳辞:“……嗯,我也觉得。”
他们缠绵地接了个吻,轻柔又静谧。
叶阳辞再次睡着了。
一觉醒来,漕船已至临清码头。
侍卫们在秦深的授意下,大张旗鼓地将一箱箱白银搬上车,运进州署衙门的后宅。
叶阳辞又吃了一剂药,热度退却,说只要不反复就好。秦深仍不放心,请了临清城口碑最盛的大夫,来为他复诊。
麾下两名同知和一名通判闻声赶来问安。
叶阳辞斜卧高床,隔着帘子,哑声道:“微恙而已,无妨。本官有重要证物入宅,恐衙役护卫不力,王通判既暂时兼领了兵房,再派一百,不,两百精壮兵丁来协助吧。”
什么重要证物,一署衙役不够,还需要再派两百兵丁护卫?王通判来不及思索,拱手先应下。
待出了屋子,魏同知道:“看这光景,知州大人病得不轻啊。”
王通判低声道:“听说不只是病,还有伤。昨日带个随从去了趟魏家湾,回来就成了这样。对了,千户所也派兵过去了,至今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魏家湾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齐大人知道吗?”
齐同知尚未寻到会捕鼠的狮子猫,带了点烦躁回答:“本官在满城选猫,哪里知道!再一无所获,就要去下辖的馆陶、邱县找。”
魏同知方才看见他呈上来的税课文簿,一摞摞全摆在案上与床边凳,似乎叶阳知州看得潦草,便又多了一份定心,笑道:“你自去挑你的猫,署衙这边有我们坐镇呢。”
齐同知先走了。
王通判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嗓门:“魏大人,有衙役说,那搬进知州书房的几十个箱子,全是白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这才来几日,入手又何止十万,一二百万都有了吧!这他娘是哪儿来的泼天巨款啊?”
魏同知侧身,瞥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这么好奇,不如进去直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