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场也到不了下层。”
姜阔皱眉:“那就需要加强城墙防御,但短时恐怕来不及筑墙。”
这确实是个极大的难题,刀牙城的城墙形同虚设,面对几万铁骑,怕是直接被摧枯拉朽踏平。
连赵夜庭也愁眉紧锁。
叶阳辞在此刻开口,说:“我建议,把城防交给‘撕’与‘杀’。”
“什么?”众将抬眼看他。
叶阳辞一手拿烛台,照亮舆图上的刀牙城,一手取炭笔,在对着上层隘口的城墙处,圈了个长椭圆形:“墨家守城利器‘杀’,如小型火炮安装在城头,能持续喷射飞沙走石,甚至铁质暗器。配合上层断崖的滚木礌石、中层台地的两翼伏兵,就能将敌军压制在刀牙城外,往下层河滩驱赶。”
紧接着,他又在另一侧,正对着下层陡坡的城墙处圈了个圈:“墨家移动要塞‘撕’,堵住此处关隘,被赶下河滩的敌军因此无法爬回中层台地,回攻城池。
“如此一来,交锋面就压在下层河滩处了,到那时——”叶阳辞最后在河滩处画了个大圈,“此处便是骑兵地狱、陌刀屠场!”
郭四象不禁喝了声:“好!”
白蒙晕乎乎地问了句:“那么,叶阳大人口中的‘撕’和‘杀’何在?来得及从王府的工房运来吗?”
叶阳辞笑了笑,烛焰照亮他的半张脸,如彤云映雪,光彩夺目:“当然是早就在蓬莱港装船,随海船商队一并运来辽北了。我的商船上,可不会只装载精美的丝绸与瓷器啊,白统领。”
赵夜庭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怕了拍白蒙的肩膀:“走一步,看十步。我少年时与小云战棋对弈,从来没赢过。”
狄花荡盯着舆图上的大辽河道,伸指一戳:“河道冰层,大有文章可作。我先派一队死士去探冰层深浅,将浅冰处标示出来。”
赵夜庭补充:“战备方面,除了滚木、礌石,还要准备大量的火油罐、硫磺包。渊岳军曾在冀东河畔伏击白山黑水,火烧枯河,主帅因此一战成名,被冠以‘锋火焚霄’的名号。既如此,我们就将火攻进行到底。”
叶阳辞笑道:“巧了,我船上也带着。为防明火引爆,我在商船上可是一日看三回,谨慎得很。”
赵夜庭说:“小云,你行行好,天下十斗之才,你不要独占九斗九,给我们多留点儿。”
众人大笑。
随着讨论,这场刀牙之战的全部战术与过程,在秦深心中快速成型。
他从叶阳辞手中接过烛台,压在了舆图的正中央:“开始部署作战计划,众将听令——”
第116章风雪焚河破铁鳞(中
北风渐歇,鹅毛大雪也转为了雪霰,安车骨速骆抖了抖眉睫上的白沫,望向前方驿道的拐角处。
沿着山麓一路行来,这道绵延数里的断崖,只在北端的此处,出现了可供下行的豁口。
二十四年前,他来过一次刀牙,知道这道断崖叫做“青石砬子”,只有通过此处约三十步宽的关隘,才能下到刀牙城所在的平原。
骑兵无法直接翻越七八丈高的断崖,辎重车所携带的重型装备更不能,除了从这处隘口沿坡鱼贯而下,别无他法。
地势越险,行军越险。他早已派出的斥候,在附近撒网式侦察后回来复命:“都统,未见伏兵痕迹,也未见其他蹊跷之处。我下去后行了四里地,遥见刀牙城头悬挂着渤海大王旗。我爬到高处俯瞰到刀牙城,到处都是行军营帐,还见到大戚掠勃堇在空地上说话,隔远了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观其举止,像是在骂人。”
安车骨速骆问:“你确定是大戚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