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却尘露出满意之色,暗道,是个良配,想来殿下也会瞧得上眼。
裴府后园的竹林小筑内,二人同榻而坐,隔桌对弈。
“真是一步好棋。”叶阳辞捏着黑子,思忖对策,“茸客如何一下子就能想到,将它放在此处正合适呢?”
韩鹿鸣执白,浅笑:“因为大人整个盘面铺得好呀,处处是气眼,我才能做活。”
“这么说来,我棋艺不如你了?处处留眼,专门给你做活的?”叶阳辞眼底微亮,落子,“可惜此处是诱敌深入——点眼,杀白!”
韩鹿鸣不甘示弱地补劫材,回提一子:“杀得好。这口气不能断,需得乘胜追击,大人就看好吧。”
叶阳辞笑道:“那我就继续领教茸客的手段了。”
他执子的两根修长手指点在角上星位,棋子触盘,“哒”一声脆响。
“哒”的脆响声中,容九淋手中的杯盖扣回杯口。他放下茶杯,肃然看着心腹管事:“属实吗?”
“千真万确。”管事答,“自从前户部尚书卢敬星在牢狱中病故,又被判了抄家与男丁流放后,卢府就被官卖,由一名富商买走。结果今年还没搬进去住,一家老小先后感染虏疮,不治而亡,卢府又再次转手,挂牌出售。京中渐有流言,说此宅风水不好,一旦住进去,为官者落马,经商者破财,故而价格一降再降,也无人敢买。于是一直空置至今。
“就在这几日,市井间有人说深夜见卢府后院依稀有灯光,恐是鬼魅作祟。又有人说那鬼魅是个年轻俊俏的书生,一身瘦骨,看着像个饿死鬼。小人听了,就怀疑是那个韩鹿鸣,便派护院暗中去窥看,果然是他!”
容九淋思索片刻,道:“贼人劫走韩鹿鸣,也许是他的同伙,刻意安置在荒废的卢府,避人耳目;也许别有所图,但叫他逃脱,躲藏在卢府。我们只管安排人手半夜过去,悄悄地将韩鹿鸣弄死……不,得先逼他交代贼人身份,一网打尽,以免留下隐患。就算饮溪先生没几天活头了,还要考虑天下士林的舆论。”
管事点头道:“还是老爷考虑得周全!小人这便去安排。”
容九淋叮嘱他:“人手务必要可靠,别走漏了风声。”
子夜时分,半荒废的卢府漆黑一片,草木在暗中静静蔓延,枝头偶尔几声老鸹惨叫,平添阴森之意。
后园疯长的竹林掩映着一座小筑,如豆灯光在窗缝里隐约亮起,被窗外竹影染得绿幽幽。
八名黑衣蒙面人纵身越过围墙,几乎融入园中夜色,显然武功高明。在首领的手势示意下,他们悄悄围住了竹林小筑,无声地推开一丝窗缝往内窥看。
屋中桌椅、床榻收拾得一尘不染,显然有人居住且爱干净。
灯光下,书生正埋头苦读,昏暗灯光勾勒出他单薄的背影,孑然而孤苦。整个房间陈设简单、一览无余,并无第二人。
黑衣人首领打手势示意“两人守窗,其余突入,立刻制服”,率先破门而入。网?址?F?a?B?u?页?i???ǔ?w???n??????②??????c????
门扉霍然被踹开,夜风扑面而来,吹得书页哗啦啦翻动,那书生吃惊地抬起脸,见数道黑影围扑过来,手中锋刃寒光闪烁——
黑衣人首领在看清书生眉目的那一刻,凛然心惊:这人不是他前几日窥见的韩鹿鸣!是谁掉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