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血腥味中大为皱眉,搭脉看诊后,他说:“想来是胃穿了孔,胃液流入腹腔,才会如此疼痛呕血。”
萧珩抽了口冷气,问:“如何医治?”
老郎中叹气道:“汤剂能镇痛、治寒邪,但又恐随破孔流出,变作腹水,那才要命。唉,老夫还是施针吧。”
萧珩越听越紧张:“药不能进,针灸就管用吗?”
“也不一定管用。总之先禁食水一阵子,待破孔自行愈合,再佐以汤剂调理,兴许就能好了。”
“不一定?兴许?”萧珩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比方才扼着叶阳辞脖颈时的颈椎骨还要响,“都等病人自行愈合,要你们大夫何用?!”
老郎中没被血腥吓到,反被他的语气吓得够呛,忙不迭拱手谢罪:“老夫医术不精,唯恐误人性命,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把药箱一提,脚底抹油溜了。萧珩在他身后怒斥:“庸医!明日就砸了你的医馆!”
叶阳辞喘匀了气,招招手,摇他过来,轻声道:“不必迁怒,他说得没错。待我吐完,自己慢慢能好。施针我在行,等没那么疼了,我给自己扎几针。”
萧珩瞪他,瞪来瞪去还是这张淡然处之的脸。他没辙了,说:“我亲自跑一趟,去把你妹妹请来。”
“别!”叶阳辞阻止他,“载雪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挨骂总比送命强!”
“真没那么危急,我的内力也能辅助疗伤。让我缓过这一夜,明日,明日你再请她。”
这话配着满榻满地的血,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但萧珩最终还是妥协了,命下人进来擦干净地面,更换了床褥与衾被。又搬了张椅子坐在榻边,看他在疼痛与意识模糊中辗转,最终昏昏睡去。
临睡前,叶阳辞说:“萧珩,你出去。”
萧珩不动,叶阳辞又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避避嫌。”
萧珩气得要命,后悔方才没狠下心把这个妖孽掐死算了。他腾然起身,踢翻了椅子,摔门而出。
第166章你看人眼光不行
叶阳归闻讯赶来时,已是翌日午后。
叶阳辞迷迷糊糊睡了一夜,醒来后自行施针,感觉疼痛减轻了些。又经过半日的运功疗伤,内力使胃壁皱缩,勉强堵住了破孔,只需维持住这个状态,破孔处就会慢慢黏合。
接下来他得禁食至少半个月,水也得少喝。
他独自扛过了最严重的发病期,到叶阳归为他把脉时,脉象有所好转,故而只是挨了一顿埋怨与苦口婆心的劝解。
叶阳归气呼呼地留下药方,离开前还再三交代等在廊下的萧珩,多看着点她的弟弟,严禁他再碰酒。
萧珩进屋来取方子,见叶阳辞望着窗外凋零的白梅失神。他认命地叹气:“叶阳,你可以不爱我,但你要爱自己。
“你要等他,可以,我就看着你等。你一日不死心,我也就一日不提情爱之事,只当盟友,如何?”
叶阳辞的脸雪白如瓷,此刻亦如白瓷般易碎,蹙着眉尖,审视萧珩的目光却依然锐利。
他翕动血色浅淡的嘴唇,轻声说:“涧川若真的不在了,在我眼中,无人配为天下之主。国器无主,我自取之。无论延徽帝还是皇子们,谁也不能阻挡我。楚白,到时你若还是不肯放弃摄政野心……我会杀了你。”
萧珩怔住。
他一直以为,叶阳辞是辅佐枭雄的治世之臣,直到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叶阳辞就是枭雄本身。
萧珩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