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终于微微挑眉,重复了她的话,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嘲讽。
“看着你像傻子一样?”
“王总觉得,我该怎么说?”
“在我们第一次在医院见面时,就握住你的手说‘你好王总,我是你那个你从未见过、也根本不想见,刚刚离婚的前夫吗’?”
萧寒的反问如此直接而犀利,让王思琪猛地一噎。
萧寒向前逼近半步,他的身高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清晰,敲打在王思琪的心上;
“还是在你因为受伤需要帮助时,特意表明身份,好让你因为厌恶而立刻拒绝我的帮助?”
“亦或是在昨晚,你醉意朦胧地替我‘声讨’那位冷血无情的前妻时,打断你,告诉你‘王总,你骂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自己啊’!”
每一个场景被萧寒用极其冷静的语气描述出来时,都让王思琪的俏脸更白一分,羞愤感更重一层!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我……”
王思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从一开始,拒绝了解、拒绝见面、甚至拒绝知道对方名字的人,是她自己啊!
她亲手筑起了那堵墙,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对方没有主动拆穿呢?
萧寒看着前妻王思琪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闪过的慌乱与窘迫,眼底那丝极淡的波动终于归于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疏离。
“王总。”
萧寒朝后退一步,重新拉回安全的距离,语气恢复了一贯的职业化的冷漠。
“过去的事情,于我而言,早已结束,我没有主动提及的身份,是因为我认为没有必要再提起一段双方都并不愉快的往事。”
“这并非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无关紧要,且尊重你当初互不打扰的意愿。”
萧寒顿了顿,看着王思琪的眼睛,最后说道:“如今真相大白,也好,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之后仅限于医患或普通合作者的关系。”
“如果王总没有别的什么公事的话,我要下班了。”
萧寒说得那样云淡风轻,仿佛那段婚姻、那个身份,真的就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可以轻易抹去的过去。
萧寒的眼神里没有怨恨,没有指责,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只有彻底的漠然。
这种漠然,比任何愤怒的指责都更让王思琪感到难堪和一种莫名的刺痛。
王思琪所有的愤怒、质问和羞恼,在面对萧寒这片冰冷的、不起丝毫波澜的深潭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而无力。
王思琪像个铆足了全身力气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傻瓜,站在原地,脸色红白交错,胸口堵得发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渐沉的暮色无声涌入。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秘书海伦最终还是找来了院长伍媚,用备用钥匙从外面打开了门,担忧地看着里面僵持的两人。
萧寒没有再看王思琪一眼,拿起自己的外套,语气平淡地对海伦和伍媚点了点头,然后侧身从仿佛被定住的王思琪身边走过,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王思琪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耳边回荡着萧寒的那句“无关紧要”和“早已结束”。
亲眼看着萧寒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王思琪的心中陷入一片混乱的冰凉。
伍媚正准备下班的时候被王思琪的秘书海伦气喘吁吁的拉来这里,心里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此时一脸吃瓜的表情,看了看小师弟萧寒,又看了看傻愣在原地的王思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