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指尖猛地一顿,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眉心一紧,忽然想起陆清曾说过他并非出身富春陆家,心中疑窦丛生:他是故意隐瞒还是糊涂到了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
“他到底为何入京,可曾查清?”李恪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暗卫连忙应答:“查清了,陆清应该并不知晓自己与富春陆家的这层渊源,他只知祖父是富商陆恪。自父亲陆静武离世后,家道愈发没落,他的继母容不下他,时常苛待。后来府中一位年迈的老仆于心不忍,告知他京中尚有一位舅父在世,劝他来京寻亲,或许能有条生路,陆清这才一路辗转来到京城。”
李恪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他眼底的阴郁并未消散,反而多了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
窗外夜色渐浓,连檐角铜铃都似被这份沉郁压得没了声响,只余他指尖断续的敲击声,搅着满室纷乱心思。
同一时刻,皇宫立政殿中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暖阁里燃着松鹤纹的银霜炭,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安神香。
九岁的李治穿着鹅黄色锦袍,像只灵巧的小团子,围着李泰的衣角转个不停,脆生生地问:“二哥,明天陆清还能进宫教我踢毽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