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稍一松劲,那些藏在文字背后的痛苦与冤屈,就会彻底禁锢在冰冷的空气里。
守在外间的秦胜瘫坐在地上睡着了,曙光初透,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揉了揉眼睛。
旁边的小黄门赶紧扶着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朝着内室的门努了努嘴,小黄门摇了摇头。
他舒心地点了点头,太子一夜未曾唤人,也没有离开,看来他是为那件事一夜未眠,足以见得称心在他心里的份量不轻。
把事情推到称心事上果然是对的,自己出的主意堪称绝妙,太子舍不得动称心,那桩命案就只能不了了之,一句话保住了秦英也保住他们所有人。
“殿下”秦胜脚步轻轻地走到李承乾面前,“时候不早了,再不洗漱怕误了早朝。”
李承乾顶着一张疲惫的脸,左手按着卷宗,双眼没有一点温度地盯着秦胜。
过了好一会儿,李承乾开口问道:“前几日你去取硝石,说称心看起来很是惶恐?”
“是。”秦胜双手拢着拂尘,腰弯得像株被压弯的芦苇,眼皮垂得几乎要遮住整张脸。
“为何惶恐?”李承乾的声音没拔高半分,却让秦胜后背瞬间绷紧。
“他说是出城受了惊。”秦胜的声音发颤,回话时下意识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
“他出城做什么?”这一问来得猝不及防,带着几分不容躲闪的锐利,秦胜身子猛地一缩,头垂得更低,几乎要碰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