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盛祈霄,从一开始就在引诱他。沈确咬牙切齿地继续和那手镯较着劲。
就在这时,一只半透明的荧光蝴蝶悄无声息地从半开的车窗外飞了进来。他轻盈地在银镯子上停驻两秒,又扇着翅膀飞向窗外。
沈确视线被它牵引,跟着望了过去。
不远处的密林边缘,一个穿着暗色苗服的挺拔青年正静静站在那里,目光沉静地注视着他。
是盛祈霄。
沈确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奇迹般地落回了原地,所有的怀疑与不安在此刻全然消散。
盛祈霄果然什么都知道,这才对,这才是盛祈霄。
他的一切,从始至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没有计划被识破的惊慌,也没有逃跑被抓包的恐惧,沈确缓缓摇下车窗,迎上那道视线。
他没有在一切都接近于尘埃落定的时刻,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是怎么想通愿意放他走的?是因为昨夜的吻,还在早就下了决定?
他只是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像面对阔别已久的恋人一般,隔着经年累月的时光,嘴角沉重地上扬出僵硬的弧度,以从未有过的平静姿态剖析盛祈霄眼中的情绪。
即使他们分开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
他只是又忽然想起他们分别时的那个吻。
盛祈霄本已经出门,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不由分说地捧着他的脸,柔软的唇贴上来,强势又缱绻,吻得他几乎窒息,令他的心陷入长久而深入的悸动。
“沈确,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当时的盛祈霄用鼻尖蹭着他,这样说。
此刻,无法再往外迈出半步的盛祈霄,驻足在原地,嘴唇动了动,没有愤怒,没有阻拦,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但沈确清晰地读懂了那四个字:“一路顺风。”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瞬间扭曲变形,记忆如潮水般倒灌而来,沈确仿佛又被带回了第一次踏进小楼的那个夜晚。
盛祈霄站在阶梯上,背后是浓郁的黑,他朝他伸手,说:“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一路顺风。
原来,在盛祈霄的世界里,回家与远行,竟然是同一个意思。
沈确低下头,错开目光,掩盖住眼尾闪烁的晶莹。
车又在颠簸中启了程,将盛祈霄远远抛在身后。
阳光只照亮了密林的一半,温暖的光落在沈确肩头,后视镜中被落下的那道身影,还伫立在不知何时才能被照亮的阴影中。
风从敞开的车窗不停往里灌,吹开了沈确的衣领。他下意识地摸想脖颈,却只摸到一片空荡,盛祈霄送他的吊坠,不知去了哪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撩起裤腿,之前那个他想尽办法,总也扯不掉的银链与铃铛,也没了踪影。
他和盛祈霄之间,只剩下手腕间的银色藤蔓。
一些模糊的破碎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两具.交缠的躯体,在黑暗中无限贴近,在床铺间跌宕起伏。他的腿被人抬起,那人顺着力道再次压下,脚腕上的铃铛随着主人的震颤而不断摇晃轻响,奏响一曲潮湿沉沦的乐章。
在他体力透支,昏睡过去的前一刻,身上那人似乎停下了动作,替他解开了银链。
“等你回来。”这句话被昏沉的意识排除在外,他没有听见。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