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等她上了床,贺文轩把另一盆还燃得挺旺的火挪到床前,他坐在床沿上。
两人都觉着象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给对方听,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时相对而笑,眼神中都多了些别的东西。
蓝梦姗机灵,先开了口,“贺大哥,你们都寻那瓷器,到底是有什么用?”
“各有各的目的。”贺文轩怕吓着她,避重就轻道。他为的是蓝梦姗,冷炎为的是江山,皇上为的是。。。。。。担忧。
他蹙起俊眉,还有许多谜要等回到西京才能解开。现在梦姗找回了,他再无后顾之忧。
蓝梦姗捏着他狐裘的一角把玩,“那几件瓷器,小的时候,祖母就摆在案头边,我有时当玩具玩,看着很普通,就是色泽和质感好点。祖母说过那是蓝家祖传的瓷艺,其他瓷匠做不来的。我因身子弱,很小就到了道观中。关于瓷器,我家就爹爹和二姐了解最深。”
“姗姗小的时候,很让人疼爱吧!”
“嗯,一家人都很疼我,我不管闯多大的祸,大姐和二姐都抢着帮我担。。。。。。”蓝梦姗说着,眼中又泛出了泪光,她咬了咬唇,强颜一笑,“以后,再也没人为我这样了。”
贺文轩心疼地叹了口气,“你大姐与子樵的亲事,当时,我是看着子樵的样,才劝他离开的。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一定恨不能时时刻刻地呆在一起,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可子樵,是个太过多情的才子,红颜知已遍天下,他很温柔,总是不忍伤害别的女子。在你爹爹要求他成亲时,他才会感到慌乱无措。那种情形下,仓促成婚,没有人会感到幸福的。可是我只顾到子樵,没有想到你大姐的感受,对不起,让她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没什么,你这样想也对的。没有把心腾空了,怎么能接受另一个呢。”
“不过,时间可以洗涤人的双眼。分开后,子樵慢慢地看清了自己的心。哪怕红颜知已无数,只有一人是最特别的。”他灼灼的看着他。
“特别又怎样,一切都晚了。”蓝梦姗深呼咽,把蔓延的泪意咽下。
“你是算卦的吗,卜这么准?”他打趣地问道,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还不止一人。
他把她推进账中,起身往外走去。
“公子,我回来了,哇,好冷。”贺东鼻子冻得通红,忙不迭地跑到火盆边烤着双手,贺西从走廊上提来炭篮,给火盆加炭。
“冷王爷呢?”贺文轩朝外看了看。
“回京了。”贺东对着贺西挤了下眼,“一刻都没停留。”
“东西也带走了?”贺文轩瞅着贺东带回来的一个包袱。
“和徐将军使的法子相同,掉包计,我当没看见。”贺东笑着解开包袱,“让我看看他换了什么烂瓷器。”
包袱打开,叮叮当当的几件瓷瓶,看着象年代久远,其实细细观察,都是仿制品。
“其他人呢?”贺文轩也不讶异,挥手让贺东扎好包袱。
“按照公子叮嘱的,刑部的几位士兵带着蓝员外准备好的瓷器,装着转移瓷器的贼人,一看到我们出现,丢下瓷器就跑了。”
“蓝员外?”帐幔突地拉开,蓝梦姗瞪大了眼探出头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看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贺东的脸上,颤微微地问道,“你们。。。。。。见过我爹爹了?”
贺西在一边笑了,“见到没见过,但是我细细地问清楚了,他们现在都很好。”
“都。。。。。。很好?”她听错了吗?
“贺大哥,他们说。。。。。。”她询问地转向贺文轩。
贺文轩温雅地倾倾嘴角,“我听见了,他们都很好。”
“蓝小姐,公子在你离开西京那天,早就让刑部飞鸽传书到龙江镇的分部,差人把蓝荫园的家人都转移到别处,只是让你爹爹留下了那几件瓷器。这个可是冷王爷来店中时,我去外面见那几个从龙江镇过来的刑部的士兵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贺大哥。。。。。。。”她嘴巴微张,两滴泪挂在眼角,又想笑又想哭。
“我要等消息确切后,才能告诉你,没想到被他们抢先了,现在能相信我了吗?”
蓝梦姗重重点头,“我信大哥,以后什么都听大哥的。。。。。。”她欢喜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家人还在,这真好。
贺文轩瞧她那样,觉着这些日子吃的苦全有了回报了,“唉,就是可惜没见着那几件瓷器,我真的想看看那上面画着的山水到底有无玄妙之处。”
“瓷器上的山水画吗?”蓝梦姗睁开眼问道。
三人一起看向她。
她眨巴眨巴眼,“那个我会画呀!”
“整幅的山水都能画?”贺文轩讶然。
“嗯,小时候祖母教我山水画时,就是以上面的风景临摹的。”
贺文轩挑眉,然后失笑摇头,他是不是要对冷炎表示一下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