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魏云舒坦坦荡荡道了谢,目光瞥到他的鞋子,又补了句:“不好意思,鞋子我会赔银子给你的。”
“不必了。”萧炤野生硬拒绝。
这时候,雷溟已拿着新的鞋子走了进来,他半点不想多待,径直起身。
“既然你没死,本国公就先走了。”
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魏云舒就算有事,孟景明也赖不到他头上。
他一说要走,魏家的人就松了口气,齐刷刷的站起来。
“恭送炤国公!”
魏云舒是没有力气起来恭送炤国公的,只能目送着他出去。
虽然这男人说话不中听,但好歹救了她。
萧炤野一走,屋内的气氛明显活了起来。
丫鬟手脚麻利地把呕吐物清理干净,又把地拖了三遍,总算是闻不见酸臭味儿了。
吴素芬本想要走到床边,看了眼地上的水渍,又觉得恶心,最后还是在老夫人身旁停下。
堆着笑道:“云舒,你是什么时候和炤国公熟识的?这样大的事竟也没告诉我们一声,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不是?”
她吐得死去活来的,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吴素芬就只关心她是什么时候和萧炤野熟识的。
魏云舒直接忽略了吴素芬,她更关心自己吃的点心里有什么。
“大夫,我为何会晕倒?”
才刚写好方子的大夫看向魏云舒,应道:“小娘子可是吃了蚕蛹?这世上有一种人吃了蚕蛹轻则浑身不适,重则昏迷甚至死亡,老夫观小娘子的症状与那些吃了蚕蛹引起不适的人是一样的,再则老夫人先前说过小娘子是不能吃蚕蛹之人,因此老夫推测小娘子是吃了蚕蛹。”
“原是如此,多谢大夫救了云舒一命。”
大夫摇摇头,“治病救人是老夫的职责所在,小娘子不必客气。”
魏云舒躺回去,抓过枕头垫在腰腹,好躺的舒服一点。
这才睨向跪在地上的魏从文,“不知魏从文为何一心要置我于死地?”
要么就不问这件事,要么一问就直奔主题。
魏从文显然是挨过了打,脸上还印着几个鲜红的巴掌印,唯唯诺诺的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吴素芬上前两步,微微弯着腰,把姿态放得很低。
“云舒,从文就是顽皮,跟你闹着玩呢,你看,娘是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从文这次着实放肆,不过他还小么,不懂事,你又是当姐姐的,这次就先让着他,原谅他,可好?”
魏云舒没说话,看向了父亲魏临知。
魏临知本打算让夫人全权处理,见魏云舒就是看着他,也不好什么都不说。
“云舒啊,这次你受罪了,好在大夫来得及时,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你这安心歇个几天,别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她原想着这个爹会站在她这边说点什么,看来她错了。
过去十年,继母早已经将她和父亲的关系挑拨得近似陌生人。
在父亲眼里,她胆小懦弱,又时常因犯蠢而做下许多错事,加上吴素芬又日夜在他耳旁吹枕边风,说她这个姐姐总爱与弟弟争吵,斤斤计较,不懂得让着点弟弟,她也就在父亲眼前成了透明人。
魏从文再怎么不好,再怎么野蛮不讲理,有了她这个浑身都是缺点的姐姐,父亲也都觉得魏从文是个宝。
魏云舒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我说了我不吃那些点心,魏从文非要逼我吃,甚至喊采莲抓着我,把我压在地上,一把一把地将点心往我嘴里塞,还喊着什么我死了家里的东西就都是他的,这分明就是谋害,说什么还小不懂事,说什么开玩笑,都是包庇魏从文的开脱之词。”
“母亲左一句弟弟还小,右一句要我这个姐姐让着他,父亲也只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所受到的伤害,你们就这样想轻飘飘的带过吗?还是说,我在这个家等不到公平公正的对待,应该去报官求个公平公正!”
“云舒!”
魏临知大吼一声,“这些都是家事,家事报什么官?你想让魏家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你是魏家人,要顾全大局,怎可鲁莽行事!”
“顾全大局?鲁莽行事?”
魏云舒笑了,“我差点没了命,父亲非但没关心我半句,反而在这里指责我鲁莽行事不顾大局,若这个家待我和魏从文是一样的,我何至于到外面寻求公平公正?”
她不死,魏从文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