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虫声聒噪,彼此为繁殖。
包厢烛火微亮,此起彼伏,是为妄念。
天边泛了清烟似的白。
包厢里一片凌乱,饭菜碗碟洒了一地,衣裳东一件西一件的搭在椅子上。
章易简整个人仰躺在桌子上,不着寸缕。
店小二上工,记得昨夜有客人包下包厢一整夜,吩咐早上再收拾。
于是到了那包厢,怕吵到客人,小声敲了门。
“客官,客官还在吗?”
里面没应声。
店小二稍稍加重了力气敲门,提高声音:“客官,小人给客官送茶水来了……”
章易简被吵得皱起眼皮子,眼皮重得很,睁了几次才睁开来。
身上凉飕飕的,他下意识一看。
所有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醉意困意,“呼”的一下被冷冽疾风卷了去。
瞬间清醒。
“客官,小人要进去了。”
“不!不要进来!”
章易简还没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绝对不能被人看到他这般模样。
尤其是他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青的紫的,不可描述的痕迹。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他的清白也就毁之一旦。
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穿了衣衫,整理发冠,来来回回检查几遍,确定没露出一点那不可描述的痕迹,才拉开了门。
店小二一笑,“客官……”
章易简只沉着脸“嗯”了一声,狼狈出逃。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里,整个人浑浑噩噩。
想起昨夜的事,就只记得他应魏若兰邀约,去了酒楼一同吃饭。
好像还依稀记得,魏若兰说魏云舒移情炤国公,是因为炤国公救了云舒两次。
至于别的,记不得了。
他也不是傻子,从身上那一堆不明不白的痕迹,以及浑身疲惫不堪似是精力严重透支等种种现象,也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最担心的是魏若兰会不会乱说,会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云舒。
要是云舒知道了,那他就再难哄回云舒芳心。
多年后再遇的皎洁月光,他实在不忍也不舍得放开。
章易简急得不行,来回在书房踱步,苦苦思索对策。
连个苗头都还没想出来,自家老母亲就一脸喜色地走进来了。
“易简,你果然这儿呢,瞧瞧是谁来了?”
王映菊侧着身子让开路,魏云舒脸带笑意出现在章易简面前。
“瞧瞧,是云舒来了,说是有事儿找你,唉呀,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俩了,我亲自下厨炖糖水去。”
王映菊一走,书房就两人。
章易简心虚得都不敢抬头看魏云舒。
魏云舒也敛去了笑容,眼神锐利地刺向他。
“章易简,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