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你父亲也还会去赚。”刘术衡应道。
“我打算自己赚。”
“那很……你说什么？”
刘术衡本想说那很好，突然反应过来魏云舒说的是自己赚。
“是的，你没听错。”魏云舒眼神坚定，“我打算自己做生意，赚钱，再去不梦阁买消息，银钱越多，路就走得越顺畅。”
总是依靠魏家给的那三瓜两枣，她想做点什么都放不开手脚来。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刘术衡叹了一声，“我从医十几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从未见过那个女人经商，生意场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
“不，你见过。”魏云舒打断他的话，“你见过这样的女人，月瑶就是这样的女人，不是吗？”
刘术衡有些怔愣的抬起头，思绪飘远到了三年以前。
那时候的月瑶，总是跟着她的父亲到全是男人的生意场上去，他当时还笑话她，说她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结果被她一顿训斥。
男人该是什么样子？女人又该是什么样子？
诸如这样的问题，似乎有很多个答案，他当时也给出了一堆自认为合情合理的答案。
但是月瑶只是摇摇头，笑着看他。
她说：“你难道就从来没质疑过，这两个问题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吗？”
她说男人女人，都一样是人，天生就有自己的模样，天生就能决定自己要做什么，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那些想束缚你，想把你钉在框架子里面的人给你定了所谓的规矩，告诉你该长成何种模样，那些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利可图。
“就像父亲说的，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他会定下种种条条框框，永远都针对买家，要求买家服从，而买家被驯化的程度越高，他就挣得越多，但许多买家都忘了，给他们定下种种条条框框的也是人，既然都是人，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做主呢？”
司月瑶说过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在他耳旁响起，那样有力，那样直击心灵。
她还说她要当东澜国大名鼎鼎的生意人，以女人的身份。
但这些，都是在月瑶认识章易简之前的事了。
认识章易简之后，他认识的月瑶就收起了锐利的锋芒，被柔情层层攻破包裹，下定决心要与章易简共度一生，待生养孩子之后，再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然而，没能等到实现梦想的那一天，月瑶就被害死了。
倘若她不曾遇见章易简，或许，她已经是东澜国鼎鼎有名的生意人了吧？
刘术衡想起这些，唏嘘不已。
一抬头，恍惚之间，竟在魏云舒脸上看到了司月瑶的影子。
他没法不去支持魏云舒。
刘术衡闷着声音，“你想做，就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开口就是。”
魏云舒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也隐隐约约猜到是想起了从前还是司月瑶的她。
她跟随着父亲四处闯荡，认识了许多人，都没能深交，就只有刘术衡这一个好朋友。
“这一次，我绝不退半步。”
像是说给从前的自己听，也像是说给刘术衡听。
“你们都听说了章易简杀妻弑子的案子吧？”
隔壁桌忽然有人问了一句。
又有人应道：“这案子我们早就知道了，怎么？你才刚知道啊？我告诉你，周兄是在大理寺当差的，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周兄！”
接着是一阵哄笑声以及吹捧的话。
魏云舒和刘术衡都默默地竖起了耳朵……
一番吹捧后，有人问：“周兄，既然你在大理寺当差，那我就问你了，这章易简杀妻的案子，快出结果了吧？结果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