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转身要走。
这时,隔着院子斜掩着的门跑出一个小孩来,哇哇直哭。
“掌柜的,这不就是小孩子吗?”
魏云舒抬手指了下那小孩子,就见一个大人从里面走出来,把小孩子抱回去。
掌柜的尬笑一声,“哦,原来是那小六子,这是我们一个跑堂的儿子,这不是他家里的婆娘没了吗?就把小孩子带过来这儿看着了。”
“这样子啊。”魏云舒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正要上楼,又看见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哭哭啼啼的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护院的。
她问:“那么这也是你们这儿跑堂的孩子吗?”
掌柜的用眼神示意那两人快点把人带走,又回头对魏云舒笑笑,“是是是,这是他们的媳妇跟小孩儿,我们忠义赌坊虽然是个赌坊,但我们最为忠义,只要是赌坊里兄弟的家人,我们坊主都关照一二。”
魏云舒:“你们的坊主还真是讲义气。”
“那当然,那当然,请,上面请。”
掌柜十分热情地在前面引路,带着她上了二楼。
刚上到二楼,拐弯处就有两个护院上前拦下三大镖师。
掌柜笑道:“客官,真不好意思啊,我们坊主说了,他只见你一个人。”
眼看着三大镖师就要动手,魏云舒摆手道:“无妨,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跟掌柜的进去。”
“客官,这边来。”
掌柜一路带着他往前走,走到了最里边的房间,推开门做出“请”的手势。
“客官,这里是坊主平日里休息办事的地儿,你进去吧。”
房间里,有男人痛苦的哀嚎着,嚎叫声还夹带着求饶声。
“求求坊主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木棍打在身上闷响的“砰砰”声也格外明显,一下又一下,全钻进了魏云舒耳朵里。
掌柜笑容淡了两分,精明的眼睛里露出几分算计。
“我们这怎么说也是赌坊,时常会碰到有人欠了赌坊的银钱不还,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些人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我们坊主脾气不好,没办法,就只能用一些硬手段了,你要是害怕,不如就回去吧。”
三大镖师拦在楼梯口过不来,魏云舒又是只身一个小女子,他满以为魏云舒会害怕,结果话音才刚落,魏云舒就抬脚走了进去。
看到有人进来,忠义赌坊坊主廉冲抬眼看向来人。
哼一声,竟是个女子。
他脸上横着一道刀疤,从右边眉骨一直到左边下巴,哼声的时候,疤痕如同蠕动的蜈蚣。
右眼是坏的,雾白色的眼珠子挂在眼眶,耷拉着半块结了疤的眼皮,只用左边完好的眼睛去打量魏云舒。
魏云舒毫不畏惧地对上他打量的眼神。
廉冲在打量着她,她也一样在打量着廉冲。
廉冲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杀气太重。
不用想,定然是平日里作恶多端的人。
而廉冲看她,则是用一种在看小白兔的眼神凝视她,他的赌坊里,要么没有女子,要么就只有货物。
女子在他眼里,和兔子是一样的。
温顺可欺,还可以发卖抵债。
廉冲一脸凶相地盯着她问:“我听掌柜说,你想与赌坊做交易?”
魏云舒腰杆儿挺得直直的,“正是。”
廉冲随手从桌子上拿了把匕首,扔到她的面前。
指着跪在地上求饶半死不活的男人,“我不跟胆子小的无能之辈做交易,只要你断了他一只手,我就跟你做交易。”
魏云舒垂着的眸子视线落在脚边的匕首上,匕首还沾着干涸了的暗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