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晴抬手摸了下眼泪,余光看到魏云舒的手掌还在流血,又用湿润的眸子看她。
“对不起,你是好人。”
阿晴说完这句话就拿出自己的帕子,要帮魏云舒包扎伤口。
怕她觉得脏,又说:“这帕子是干净的,我每日都洗,从不给人用,你放心。”
魏云舒任由着阿晴把她的手抓过去,再小心地用手帕包扎。
“你是愿意信我了?”她问。
阿晴顿了一下,极轻地点点头,“我会帮你,但我不奢求你能救我出去,这里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救我的。”
否则,她也不会被困在这里这样久,这里的女人也不会直到死都没能离开。
“你恨廉冲吗?”魏云舒问。
“恨,这里没有人不恨他。”阿晴说。
“只要找到赌坊真正的账本,曝光赌坊不为人知的内幕,我就能够扳倒他。”
阿晴苦笑了下,“谈何容易,这里不是没有官府的人来查,官府的人来了又去,我们也还是被困在这里,就连大理寺,都拿赌坊没办法,你一个人又如何能做到连大理寺都做不到的事。”
魏云舒怔怔地望着阿晴的头顶,不怪阿晴不信她,任何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人,都经历了无数次绝望,自是不会信一个小小女子的狂妄之言。
她能给出的,也就只有一再保证。
“阿晴,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或许是不想再给自己莫须有的希望,阿晴没有说话,只温柔地在手帕上打了个结。
“我这里没有药,只能这样帮你止一下血,你早些出去,找个大夫看看。”
魏云舒看了眼手掌,好在银钗子没有从手掌扎穿到手背,尽管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但出血量小了许多。
“阿晴,账本的事,你能不能帮我?”
阿晴又去扯了一件衣裳出来,蹲在地上开始擦滴下来的血。
“我知道赌坊有另一个账本,但它在哪我不知道,这样重要的东西,廉冲轻易不会告诉他人,不过……”阿晴抬起头来,“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谁?”
“漫烟,她来这里三年了,一直都是廉冲的心头爱,她住在后面那栋楼,待遇与我们不同,廉冲不让她独自出去赌坊,不过她可以在赌坊内自由活动,并且想出去外面只要廉冲陪着就能去。”
这么一听,廉冲对待这个漫烟确实特殊。
魏云舒问:“她是怎么来这里的?跟你们一样吗?”
“不一样。”阿晴摇摇头,“她是被廉冲绑回来的,据说在刚来那段时间,她也闹得厉害,后来渐渐的就不闹了,再后来,就从了廉冲。”
“据说?”
“是啊,漫烟来得比我还早一年呢,她的事我也是听别的姐姐说的,她们还说廉冲把她当心肝宝贝一样,除了不让她跑,别的事能答应都答应,你真要想拿账本,去找漫烟更有可能帮得到你。”
魏云舒沉思了一下,先不说这漫烟是什么为人,再者贸然去找漫烟,弄不好会打草惊蛇,但这也是个很好的突破点。
这赌坊里的人,再没有比漫烟与廉冲更亲近的人了。
最终,决定先试探一下漫烟的态度,“我要见漫烟,你能不能引我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