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浴堂离得不远,魏云舒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在戌时到了金浴堂。
金浴堂和不梦阁一样,都是彻夜不关门的地方,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一来就是待一整夜的人也不少。
因着先前得了魏云舒好处的缘故,堂主看到魏云舒,二话不说就把人迎了进去。
听到魏云舒说是来找兰花的,又是直接让人把兰花叫了过来。
为了说话方便,魏云舒直接要了个包厢。
兰心走进来,眼圈红红的,上下打量了下魏云舒,她不认得眼前的人,只好问道:“客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是兰心吧?”魏云舒起身对她笑笑,“漫烟让我在戌时之后到这找你,漫烟那边怎么样了?”
一听到魏云舒说是漫烟让她找自己的,兰心立刻就哭出了声,“漫烟姐……漫烟姐没了……”
没了?
魏云舒蓦地心一顿,“什么意思?”
“漫烟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兰心哭着拿出个带血的布包着的东西,“那人把这东西带给我的时候,说漫烟姐叮嘱一定要送到你手上,还说她是得不到自由了,希望你能让赌坊其他的女人得到自由。”
“漫烟姐偷拿东西的事被廉冲的人发现,冒死才把东西送了出来,但是漫烟姐再也出不来了,那人说漫烟姐已经被廉冲活活打死了,现在廉冲到处让人找这个东西。”
兰心说几句就抽噎一下,断断续续的才把话说完。
魏云舒接过兰心手上的东西,红色的血滴落在白色的锦缎上,那样刺眼,那样触目惊心。
她只觉得这个本子沉重到狠狠地坠到了她心底去,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极小心翼翼地打开布。
里面包着的果然就是忠义赌坊真正的账本。
她不知道漫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拿到这个账本的,但她知道,这是漫烟用命换来的。
如花一样的女人,就这样掉落,活像朵牡丹花,掉落在最灿烂的时刻。
“我不会辜负漫烟的愿望。”魏云舒轻声说着。
她带着账本回到酒楼时,忠义赌坊一片火海,火光滔天,不断地有人逃出来,又不断地有人被镖局的人控制住。
“回来了?你走后不到三刻钟,这忠义赌坊就起火了,不知道火怎么起的,里面的赌徒都跑了出来,忠义赌坊的人是出来一个,你二哥镖局的人就抓一个,你看那里。”
赖如心伸出手,指向赌坊的另一角。
那里,齐刷刷地蹲着一片人,个个烟熏火燎的,狼狈至极。
孟景琰的人拿着武器,守着他们,他们动都不敢动。
“廉冲呢?”魏云舒只关心廉冲死了没。
“没看到廉冲,木槿刚才来过,也说蹲了一天都没看到廉冲。”
“没道理,廉冲就在赌坊,赌坊都着火了,不可能不会出现的。”
魏云舒将账本往怀里一收,就急忙下了楼。
街上一片吵杂,那些个赌徒和赌坊里囚禁着的人逃出来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魏云舒费了好一番劲才来到孟景琰身边。
“二哥!”
“小云舒,你怎么来了?这里太乱了,你快回去。”
“我就是来问下情况。”
“那你往二哥旁边站。”
孟景琰把她拉近了一点,好叫那些人知道魏云舒是他的妹妹,别来挨边。
魏云舒乖乖地站在孟景琰身边,“二哥,看到廉冲了吗?”
“没看到,我的人把这里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要是廉冲出来了,我的人一定当场抓了他。”孟景琰说着。
火光燎红了每一个人的脸,魏云舒瞳眸里跳跃着火苗,她就站在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