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
苏蔓殊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她没有看他，目光落在那些凌乱的草稿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第七序列的能量锚点，如果用反向递归符文嵌套，而不是强行对冲，或许能降低百分之三十以上的结构负荷。”
傅沉舟瞳孔微缩。
苏蔓殊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尖在他草稿上一处关键错误附近虚点了一下：“这里，卡珊德拉系数适用前提是单一能量源，但星灵能量本质是混沌共鸣，你忽略了背景辐射场的干扰因子。”她语速不快，却一针见血，直接点破了他困扰许久的核心症结。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仿佛只是随口提点了一句。
傅沉舟盯着她指过的地方，又看了看那杯冒着热气的茶，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他沉默地拿起笔，尝试按照苏蔓殊提示的方向重新演算。
过了一会儿，秦妤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将一枚薄薄的、刻满了细微符文的晶片放在傅沉舟手边。“稳定符文模板，”她言简意赅，“导入你的能量回路模型，可以自动优化基础结构能耗。”这是她最擅长的领域。
就连姜月漓，也在经过时，“不小心”将一份关于《混沌能量场边际效应案例分析》的加密文献访问码“遗落”在傅沉舟的台面上，那里面恰好有他急需的参考数据。
她们的帮助不着痕迹，恰到好处，维护着傅沉舟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却又实实在在地将他从僵局中拉了出来。
傅沉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看着笔下逐渐变得清晰、可行的新方案路线，又抬眼看向远处那三道窈窕忙碌的身影，深邃的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复杂的沉寂。
沈天佑看着这一幕，恍然大悟。他意识到，在这里，沈家的金钱和人脉，似乎远不如红粉佳人一句精准的点拨来得有用。他挠了挠头，开始思考另一种报恩的方式。
而在实验室的另一端，那个曾在山洞里出现过的、气质阴柔的男生，正微笑着与导师交谈，目光却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红粉佳人与傅沉舟的方向，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