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一点点驱散了雾气。城内,街坊邻居纷纷出门,新的一天开始了。小贩的叫卖声也渐渐热闹起来:“包子——”“卖煤咯……”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此刻云州城外正有大军压境?
皇宫内。
“陛下,陛下!”
冀玄羽的贴身女官鲜于清羽,正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呼唤。
锦榻之上,冀玄羽睡得正酣。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鲜于清羽不敢大声,只得轻轻摇晃着她的手臂,再次唤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该上朝了!”
冀玄羽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未褪去的困倦。
“什么时辰了?”她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回陛下,卯时三刻。”
冀玄羽“嗯”了一声,缓缓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更衣吧。”
几名宫女闻声而动,轻手轻脚地为她穿衣梳洗。
铜镜之中,映出一张略施粉黛的清丽面容。
换上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原本的慵懒与娇柔,瞬间被一股威严的气势所取代。
“起驾,承天殿。”
冀玄羽一声令下,仪仗队缓缓启动。
承天殿外。
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
今日的气氛,格外压抑。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大殿两侧,以曹令明和钱英朗为首的两派官员,泾渭分明,彼此怒目而视。
宗无竟独自站在中间,神色淡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身旁,几个澜江书院出身的小官,却一个个如坐针毡,焦躁不安。
他们不明白。
宗无竟为何要他们押宝在女帝身上?
要知道,朝中大臣,大多对女帝心存不满。
那些饱读诗书的老学究们,更是做梦都想着废黜女帝。
应大人此举,简直是与整个朝堂为敌啊!
宗无竟表面平静,心中却也泛起一丝涟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告诉他,要相信女帝。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却又真实无比。
入仕三十载,每逢关键时刻,这股莫名的直觉,总能指引他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这一次,他依然选择相信。
曹令明捻着胡须,斜睨了钱英朗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杨大人,听闻您麾下的京营十六卫,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号称天下无敌?”
“如今叛军兵临城下,正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啊!怎么……不见您有所动作?”
钱英朗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孔大人,您这话可就说错了。”
“保家卫国,乃是军人的天职。可调兵遣将,却是陛下的权力。”
“您与其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废话,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劝说陛下,早日下定决心,出兵平叛!”
曹令明哈哈一笑:“杨大人说得有理!不过嘛,我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说十五日内,必能平定叛乱。如今期限将至,不知道……这位大人,可有什么退敌的妙计啊?”
他故意将“妙计”二字,咬得极重,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钱英朗脸色一沉。
他知道,曹令明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想借机落井下石。
“哼!雕虫小技!”钱英朗暗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
“陛下驾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殿门口。
冀玄羽身着龙袍,头戴皇冠,面色红润,步履稳健地走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