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爹冀承风辛辛苦苦一辈子,国库里也不过才攒下十万两银子。
这八百万两,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有了这笔钱,别说跟匈奴死磕,她能把整个草原都变成大衍的牧场!
还用得着费劲巴拉地打仗?
直接拿银子砸!
砸到匈奴人跪下叫爸爸!
到时候,什么漠北、西域,还不都得乖乖地匍匐在她冀玄羽的脚下?
女帝陛下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一统天下,万国来朝的盛景。
她猛地抓住尤澜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相公!”
冀玄羽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说的银矿,到底在哪儿?”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这地方,朕要定了!”
尤澜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娘子可知,大衍东北方,有一座岛屿?”
冀玄羽点点头。
尤澜曾给她看过一幅手绘的世界地图,上面确实标注着一个狭长的岛屿。
“那岛,名为瀛洲。”
尤澜缓缓说道,
“银山,便藏于其中。”
“相传,当年徐福东渡,所寻的蓬莱仙岛,便是此地。”
“徐福在此落地生根,自立为王,世代相传。”
说到这里,尤澜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娘子,若有可能……为夫,真想亲自去一趟瀛洲。”
冀玄羽一愣。
亲自去?
这可不像她认识的那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懒散相公。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尤澜:
“夫君何出此言?”
尤澜没有立刻回答,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向冀玄羽解释。
有些事情,太过沉重,也太过残酷,他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更何况,大衍的命运,或许已经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
但有些东西,就像是扎在肉里的一根刺,虽然平时感觉不到,但只要稍微一碰,就会痛彻心扉。
倭寇……
仅仅是想到这两个字,尤澜就感到一阵阵的烦恶。
夏末的夜晚,本应是凉爽舒适的。
但尤澜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阴冷的寒气包裹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房间一片漆黑,一片昏暗。
冀玄羽看不清尤澜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悲伤,那种压抑,那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的沉重感。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尤澜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过了许久,尤澜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娘子,为夫……曾做过一个噩梦。”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梦中的情景,
“梦中,我看到了未来……”
“大衍……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
“无数的……大衍子民,惨死在倭寇的屠刀之下……”
“那景象……生灵涂炭,十室九空……如同人间炼狱……”
倭寇?
冀玄羽心中一动,这应该就是尤澜对那岛上之人的称呼吧。
可后面的话,却让她如遭雷击。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尤澜。
尤澜所描述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大衍,乃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国家!
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小的岛国,欺凌到如此地步?
她记得那幅地图,瀛洲的面积,连大衍的一个州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