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三人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啊?!”
周青霜听完,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这也太…缺德了吧?!”
“缺德?”
尤澜缓缓站起身,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语气平淡,
“和他们干的这些相比,这算什么?小巫见大巫罢了!”
“大哥说得对!”
周子谦立刻跳出来,大声附和,
“姐,你咋能这么说呢?跟那些王八蛋比起来,大哥这简直就是菩萨心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叫替天行道!”
“再说了,顾家以前不就最喜欢干这种趁火打劫的事儿吗?当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囤积居奇,发国难财!”
“不然你以为,他们家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跟沈家平起平坐的?”
周青霜看着慷慨激昂的弟弟,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这还是自己那个胆小怕事、见了生人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弟弟吗?
跟在尤澜身边,难道真的能让人…换了个人?
只是…
这家伙现在这副狗腿子的模样,咋就这么气人呢?!
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影响!
就算要丢人现眼,也别拉上我和爹啊!
周青霜在心里暗暗腹诽,却又无可奈何。宁州,吕府,后宅。
一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施虎正斜倚在一张黄花梨木制成的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对包浆厚重的核桃。他半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不错。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长子施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虑。
施虎头也没抬,只淡淡地问了句:“封儿,何事如此惊慌?可是顾家那帮龟孙子又在作妖,想动咱们家祖坟?”
施虎口中的“顾家”,乃是宁州城内另一大世家,与沈家素来不睦。
“不是……”施默摇了摇头。
“呵,谅他们也不敢!”施虎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我沈家祖坟的风水局,可是先秦李布衣亲手所布,他们有几个脑袋,敢来捋虎须?”
“这些年,顾家那帮阉竖之后,越发不知天高地厚。等我腾出手来,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施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施默见父亲提起此事,便顺势说道:“爹,自从您上次在族会上发话,顾家那边倒是安分了不少,这些日子一直没什么动静。”
施虎轻哼一声,重新闭上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算他们识相。不然,真当我沈家是泥捏的不成?”
“爹……”施默欲言又止。
施虎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他继续往下说,不由得有些不耐烦:“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
施默被这一呵斥,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小了许多:“爹,关于……摊丁入亩的事,咱们是不是闹得有些大了?毕竟,钦差马上就要到了……”
“怕什么!”施虎猛地坐直身子,双眼死死地盯着施默,“摊丁入亩?这是要断我世家大族的根!这种事,能由着那女帝胡来?”
“钦差又如何?说到底,还不是个女人!”施虎语气中满是不屑。
施默还想再劝:“可是,爹,她毕竟是陛下钦派的……”
“行了!你小子就是胆小怕事!”施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事要是换成曹令明或者钱英朗,我还能给他们几分面子,让他们捞点功劳回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可鲜于清羽算个什么?不过是女帝养的一条狗罢了!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施默见父亲动怒,不敢再多言,只低声嘟囔了一句:“可她……毕竟是孔河阳的孙女啊……”
施虎闻言,缓缓睁开眼,眼神如刀子般在施默身上刮过,看得施默浑身发毛。
“孔河阳?死了多少年了,还提他作甚!”施虎冷笑一声,“他那些门生故吏,要么被贬去了边疆,要么投靠了咱们这些世家大族,还能翻出什么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