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褚无愆此奏,纵她不愿擢升尤澜,亦不可得。
如此大功,看他如何推却!
朕便要将他步步推至高处,为朕所用。
届时,量他也逃不出朕的掌心!
冀玄羽心中谋划,似已预见尤澜俯首听命之景。
……
云南,某处荒僻村郊。
尤澜携青云宗数名道士,四下搜寻。
许是天公作美,出城未久,便在一处牛棚中寻得一头病牛。
那牛毛色无光,精神恹恹,有气无力地卧于地面。
秦长青趋步入棚,俯身细察病牛腹部。
只见牛腹及乳房之上,密布大小不一的水疱。
部分水疱已然破裂,渗出腥黄脓液,令人作呕。
奚瑾紧随尤澜身后,见此情形,掩鼻皱眉,面露嫌恶。
令他费解的是,尤澜竟面露喜色。
“祖师,此牛病入膏肓,您何故发笑?”
奚瑾实在按捺不住,出言问道。
尤澜未立即作答,而是指着牛身脓疮,缓缓道:
“葛道长,我等寻觅之物,便在此牛身上。那天花解药,着落于此。”
“啊?!”
奚瑾闻言,惊愕失色,险些跳将起来。
他瞪圆双目,死死盯住牛身脓疮,满脸皆是不可思议。
牛脓……竟是解药?
这……这如何使得?!
祖师莫不是戏弄于我?
他定了定神,讷讷问道:“祖师,您……您所言当真?”
尤澜见奚瑾惊疑之态,不由失笑:
“葛道长莫慌,且听我细说分明,你可知,此牛亦染了天花?”
“只是,牛与人不同,体魄强健更胜一筹。”
他略一停顿,续道:
“那天花入了牛身,便如石沉大海。牛身自有抵御之力,一番抗衡,那天花便弱了下去,成了强弩之末。”
“而这强弩之末,恰是良药,可解人身之疾。”
奚瑾听得如坠云雾,茫然不解。
何谓抵御之力?
何谓强弩之末?
这些言语,他闻所未闻。
然愈是不明,他愈觉尤澜深不可测,令人敬畏。
冥冥中,他只觉尤澜所言句句真理,并无不妥。
这……这究竟是何缘故?
奚瑾脑中一片混沌。
“这牛染病,有多少时日了?”尤澜问那牛主人。
那老汉畏缩答道:“十来日了。没力气,吃得也少。如今这时节,哪寻得着兽医……”
尤澜转头对奚瑾道:“去寻个陶罐,来这牛棚中,将那牛身上破了皮,流了脓的地方,都细细刮下,装于罐中。”
几个道士不敢怠慢,立刻忙碌起来。
只是这牛也染了天花,谁也不敢大意。
最后还是奚瑾,咬咬牙,寻了块粗布遮面,硬着头皮上前。
他先以绳索缚住牛身,而后屏息凝神,缓缓刮取脓液。
“祖师,这脓液……”
奚瑾强忍恶臭,只觉胃中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尤澜走近,示意他细观:“道长,你且看这牛腹,许多处皆已结痂,这意味着甚?”
奚瑾忍着不适,凑近端详。
“这牛虽染天花,却未伤及性命,反能自行痊愈。”
尤澜借机解说,语气愈发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