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和牛,那能一样吗?”
周青霜正夹着一片羊肉,闻言筷子一顿,肉片“啪嗒”掉回锅里,溅起几点油星。她愣愣地抬起头:“啊?”
鲜于清羽也顾不上涮菜了,搁下筷子,急切地看向臧沁雯:
“姐姐,这牛……还有什么门道?就算品种不同,可总能拉犁耕地吧?要是不能,那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她出身高贵,平日里锦衣玉食,哪里懂得这些农事?此刻只觉得一头雾水。
臧沁雯余光扫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首先,草原上的牛和大衍的牛,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种。”
她姿态优雅地,夹起一片牛肉,在蘸料里轻轻一滚,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草原上的牛,常年奔跑,肉质紧实,更适合烤制或炖汤。挤出来的奶也格外香浓。”
“至于云南那边的水牛,北境的黄牛,肉质就差得远了,只能拉磨。入口嘛……”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难以下咽的样子。
“况且把草原牛运到大衍,它们能否适应大衍的气候,还是个问题。水土不服,可就麻烦了。更别说拉犁了。”
“再有,要让牛听话耕地,需要驯化数代才行。否则,它们可不认你这个主人,更别说拉犁了。”
冀玄羽眉头微蹙,她能听出臧沁雯话里淡淡的炫耀。
她作为大衍的统治者,富有四海,也未能遍尝天下美食。
这臧沁雯倒是如数家珍,看来她在尤澜那里,倒是颇受宠爱。
想到这,冀玄羽心中莫名有些不快。
鲜于清羽则虚心求教:“原来如此,是清羽想得太简单了。人尚且有水土不服之说,何况是牛呢。”
“姐姐见识广博,清羽佩服。”
臧沁雯眼神微微一动,闪过一丝得意,旋即谦虚道:
“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平日里闲聊时,听他提过一嘴。妹妹若有兴趣,尽可来问姐姐,姐姐若是不知,再问他便是!”
她这话看似谦虚,实则绵里藏针。一来一回间,两人在尤澜心中的地位,似乎已见分晓。
周青霜也听明白了,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原来这牛和战马一样,不能随便抓来就用!得培育训练才行啊!”
尤澜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
“这是自然。你当耕地是过家家?”
“牛天生可不会耕地,得从小教起,一点点培养。”
他放下筷子,用手比划着:
“起初,让小牛拉些轻的东西,比如木桩、石块,锻炼体力,适应拉拽的感觉。”
“等它长大些,就得给它上鼻环。这是个关键,能让牛听话,还能防止它乱吃。”
“还得教会它分辨,什么能吃,什么不能碰。地里的庄稼,那是万万动不得的!”
“若有牛不听话,偷吃庄稼,就当众处决,以儆效尤!”
“次数多了,牛就明白,地里的庄稼不能碰,宁可饿死也不能动。”
“驯牛是个细致活儿,要有耐心,还得讲方法。不是一拍脑门就能成的。”
尤澜说完,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位美人。
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古代帝王、富家公子在美人面前卖弄才学的乐趣。
被一群女子用崇拜、仰慕的眼神注视,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冀玄羽等人听得入了迷,眉头紧锁,又陷入了沉思。
耕牛短缺,确实是个难题!
不可能学习马政,再设个牛政,专心养殖耕牛吧?那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还没等她们想出个所以然,周青霜又提议:
“牛不行,马呢?草原上马匹众多,除了战马,拉货的驽马也很多。把这些马拉来耕地,不就行了?”
“马总比牛好驯服,力气也大,耕地应该没问题!”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
鲜于清羽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