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宗无竟,你竟敢诅咒老夫?老夫身体硬朗得很,再干十年也不在话下!”
曹令明气得浑身发抖,他本想立即开口反驳宗无竟的提议,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左丞钱英朗抢了先机。
钱英朗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来,声若洪钟:“陛下!微臣以为应大人所言大谬!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为相的道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臣恳请陛下三思!”
曹令明见状,也顾不得和钱英朗置气,连忙附和道:“陛下,老臣虽年迈,但尚能为国效力!况且,女子为相,于礼不合,恐难服众啊!”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仿佛事先排练过一般。
他们身后的文武官员们也纷纷出言支持,一时间,反对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
平日里水火不容的石丞和左丞,此刻竟然为了同一个目标,联手对抗鲜于清羽拜相。
面对这些以礼法和传统为借口的反对声音,宗无竟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
他虽然能言善辩,但面对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
鲜于清羽,这位事件的核心人物,竟然主动走到了大殿中央。
她神色平静,声音清脆悦耳:“陛下,臣妾也认为两位大人所言极是。”
“臣妾才疏学浅,见识短浅,实在难以胜任石丞之重任。”
鲜于清羽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鲜于清羽拜相,并非女帝的本意?
可如果不是女帝的意思,鲜于清羽又怎么会主动请辞?
这女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得晕头转向。
就连冀玄羽自己,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疑惑地看向鲜于清羽,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两人目光交汇,鲜于清羽回以一个神秘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只有她们两人才能理解的深意。
冀玄羽心头一震,脸色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仿佛被看穿了心事的小女孩,眼神闪躲,心跳如鼓。
她心中暗自思忖:坏了,莫非清羽已经察觉到了朕的真实意图?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朕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吗?
但转念一想,冀玄羽又挺起了胸膛,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不行!朕绝不能就此放弃!“石丞。”
冀玄羽忽然开口,唤的却是曹令明。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像一把小锤子,不轻不重地敲在每个人心上。
曹令明一个激灵,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差点没当场跪下。
他强撑着老骨头,颤颤巍巍地应道:
“老臣……在。”
这声音,抖得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能灭了。
冀玄羽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略过他,又点了另一个人的名:
“左丞。”
钱英朗心头一颤,只觉得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喉咙,连喘气都费劲。
他额头冒汗,两腿发软,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躬身应道:
“臣……在。”
冀玄羽的目光,缓缓从两人身上扫过,像两道冰冷的X光,要把他们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大殿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良久,冀玄羽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两位爱卿,都是我大衍的栋梁,对历史上那些破事,都了如指掌吧?”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可怎么听怎么觉得瘆得慌。
曹令明和钱英朗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是夸奖啊,这是要挖坑让他们跳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
他们几乎是同时低下头,异口同声:
“臣等不敢,只是……略知皮毛。”
这话说得,恨不得把自己贬到尘埃里去。
冀玄羽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
“哦?只是略知皮毛?”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
“那朕且问你们,在朕之前,这天下可曾有过女子称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