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阑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愣了一下,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他停顿下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陛下?可是……老臣哪儿说得不对?”
冀玄羽猛地回过神,像是为了掩饰什么,朗声大笑道:
“好计策!真是好计策啊!”
她故意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只是不知,这是哪位高人的手笔?朕一定要重重有赏!”
臧阑还以为女帝是被尤澜的奇谋深深震撼到了,也没多想。
他捋了捋胡须,下巴微微抬起,带着几分自得:
“回陛下,这都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女婿——尤澜出的主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陛下,您可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胆大妄为,但关键时刻,脑子还是好使的,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话里话外,臧阑都是在替尤澜求情。
希望女帝能看在尤澜献出如此奇谋的份上,饶了他冒犯皇妃的罪过,从轻发落。
冀玄羽听了,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尤澜的唇上。
“还算……”
她欲言又止,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回味什么。
臧阑一看这情形,还以为女帝小肚鸡肠,记恨着尤澜,不肯轻易放过他呢。
他只好厚着脸皮,躬身一礼,恳切道:
“陛下,这计策能稳定朝局,万万不可不赏啊!”
“否则,芸芸众生、黎民百姓,对陛下的印象还能好吗?”
臧沁雯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老爹这般老实巴交地替尤澜求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爹啊爹,您这次真是看错人了。
这位陛下,哪儿舍得杀您的宝贝女婿呢?
别说他只是当众调戏了鲜于清羽。
就算是当朝非礼天子,夜宿龙床,估计能安然无恙地脱身。
这位大衍天子,怕是早就想您女婿,想得都快魔怔了吧!
冀玄羽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顺势说道:
“嗯,臧老说得对,此计的确有大功于社稷,必须赏!”
她稍作停顿,故意提高了声音:
“朕以为,不若这样,过些时日,就加封尤澜为左丞,让他与清羽一同辅佐朕处理朝政,二位爱卿意下如何?”
尤澜站在臧阑身后,冷漠地扫了老丈人一眼,简直哭笑不得。
老大子啊老大子,我拿你当亲爹,想着以后给你养老送终,你咋还倒打一耙呢?
您这一通操作,这不是又在套路我吗?
合着我这两天都白忙活了!
还白白背了个“小白脸”、“老色狼”的骂名,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赶紧上前一步,急切地出声道:
“陛下,这事绝对不行!”
“微臣无功无德,怎敢身居高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况且,朝中大臣们怕是也不会服气,到时候难免惹来非议,于国不利啊!”
冀玄羽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当真是颠倒众生。
“秦大人说得不对啊!”
她红唇轻启,语气却不容置疑。
“你为大衍立下的功劳,朕可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她扳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数了起来:
“那麦秕入谷,暗度陈仓,解决了眼前的困境,是谁的主意?”
“还有以工代赈,让灾民自食其力,修成了惠民渠,又是谁的功劳?”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尤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