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262小说网>其他小说>走入唐宋诗词的河流> 第132章 张继的诗风:不玩花架子掏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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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张继的诗风:不玩花架子掏真心(1 / 2)

第132章张继的诗风:不玩花架子掏真心肠(第1/2页)

读张继的诗,不会觉得“绕”。没有生僻的典故,没有华丽的辞藻,就像村口的老人跟你聊天,张口就是“月亮沉了”“乌鸦叫了”“田里草长疯了”,听着听着,你心里就会揪一下——明明说的是平常事,怎么就藏着这么多滋味?

这就是张继的本事。他生在一个诗人扎堆的时代,他用最朴素的字,写最实在的景,藏最真的情,最后还活出了一股“有道者风”——既有读书人想救天下的热乎心,又有不跟世俗瞎掺和的硬骨头。

语言:不雕不琢,全是“大白话”里的真功夫

张继的语言——他写东西,就像农民种菜,不搞“嫁接”,不施“浓肥”,种的都是地里长的“家常菜”,可吃着最香。

就说《枫桥夜泊》里的“月落乌啼霜满天”,你数个数:月、落、乌、啼、霜、满、天,七个字,没一个是生僻字,搁现在小学生都认识。你想想:月亮往江对面的山后沉下去,光越来越暗;江边的乌鸦被冷风惊着,“哇”一声叫,在夜里飘得老远;江面上的霜气裹着寒气,往脖子里钻,连天上都像蒙了层白霜。这画面,是不是一下就出来了?

别觉得“写平常景”容易——那会儿不少诗人为了显本事,爱用些生僻词,比如写月亮,非要用“玉盘”“婵娟”;写乌鸦,非要扯“寒鸦”“暮禽”。张继就写“月落”,不写“月隐”;就写“乌啼”,不写“鸦唳”。为啥?

他在船上熬了一整夜,眼里看见的就是“月亮沉了”,耳朵听见的就是“乌鸦叫了”,他没心思琢磨“怎么把词儿写得高级”,他只想把那股子“冷”和“愁”写出来。

再看《阊门即事》里的“春草青青万顷田”。“春草”“青青”,多平常啊,谁家春天没见过青草?结合下一句“耕夫召募逐楼船”就懂了——本该种地的农夫,全被拉去当兵打仗了,没人管田里的活儿,这“青青”的草就不是“生机”了,是“荒芜”。

张继没写“良田万顷尽荒芜”,就用“春草青青”四个字,让你自己琢磨:草长得越好,老百姓越苦啊!这就是“大白话”的厉害——不把话说死,却比说死了还戳心。

还有他写友情的《寄郑员外》:

“经月愁闻雨,新年苦忆君”。

“经月”就是“这几个月”,“愁闻雨”就是“一听下雨就愁”,“苦忆君”就是“想你想得难受”。没有“一日三秋”的夸张,没有“鸿雁传书”的典故,就像你跟朋友发消息:“这阵子老下雨,烦得很,新年了,特想你。”就是这份“实在”,比那些华丽的客套话更暖——乱世里的牵挂,本来就是这么直白,这么戳人。

张继的语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不装。他考进士时,写文章不迎合考官;当官时,做事不讨好权贵;写诗时,也不跟读者“玩文字游戏”。

他知道,最能打动人的不是“辞藻”,是“真心”。就像你跟人说心里话,不会先查字典找“高级词”,只会把心里的事儿直白地说出来——张继的诗,就是他的“心里话”,没经过“文字包装”,所以才格外真。

意境:景里藏着情,读着读着就“陷进去”了

光有大白话还不够,张继的诗里还藏着个“大招”——意境。啥是意境?就是他写的景里,全是他的情,你读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跟着他的情绪走了,好像你也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看月亮、听钟声、叹乱世。

还从《枫桥夜泊》说起,“江枫渔火对愁眠”这一句,是意境的“神来之笔”。“江枫”是江边的枫树,黑乎乎的影子;“渔火”是渔船上的灯,一点一点的,在水里晃悠。这俩景物搁平时,就是“江边有树有灯”,没啥特别的。可张继加了个“对愁眠”,一切就变了。

想想他当时的处境:安史之乱,他逃难到江南,坐在小船上,没家可回,没官可做,连明天去哪都不知道。他睡不着,躺在船板上,看着江边的枫树,黑乎乎的,像他心里的愁;看着渔船上的灯,暖乎乎的,可那暖不是他的,是别人的。所以“江枫”和“渔火”不是“风景”,是他的“愁”的“陪衬”——树也愁,灯也愁,连夜里的风都愁,最后都对着他这个“愁眠”的人。

更绝的是后两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本来夜是静的,乌鸦叫过之后,更静了,他心里的愁也跟着“沉”下来。可突然,寒山寺的钟声“当——当——”地飘过来,打破了寂静。这钟声不是“热闹”,是“更静”——越安静,钟声越清楚;钟声越清楚,他心里的愁越重。你想啊,半夜里,四下没人,就你一个人在船上,听见远处的钟声,你会想啥?会想家里人,会想以前的日子,会想这乱世啥时候是个头。张继没写“我好愁”,就写了“钟声到客船”,可你读着,就像那钟声敲在你心上,跟着他一起愁。

再看《晚次淮阳》里的“候馆临秋水,郊扉掩暮山”。“候馆”就是路边的客栈,“秋水”就是秋天的江水,“郊扉”就是乡下的门,“暮山”就是傍晚的山。

看这景:客栈靠着秋水,江水冷冷的;乡下的门到了傍晚就关得严严实实,背后是黑乎乎的山。没写“我孤独”,没写“我害怕”,你能感觉到——乱世里,赶路的人不敢多待,客栈冷冷清清;老百姓怕坏人,天一黑就关门。这“景”里藏着的,是乱世里所有人的“不安”,张继把这份“不安”藏在山水里,让你自己品出来。

还有《宿白马寺》:

“白马驮经事已空,断碑残刹见遗踪。

萧萧茅屋秋风起,一夜雨声羁思浓。”

白马寺是佛教圣地,以前有白马驮经的盛事,可现在呢?“事已空”“断碑残刹”,只剩一堆破碑和旧寺庙。夜里住在这里,秋风刮着茅屋,下了一整夜的雨,他的“羁思”(赶路的愁绪)就越来越浓。他写的是白马寺的“破”,藏的是他对“盛世不再”的叹——以前的繁华都没了,现在只剩风雨和愁绪。

张继的意境,不是“为了造景而造景”,是“景随情变”。他高兴的时候,景里就带点暖;他愁的时候,景里就带点冷;他心疼老百姓的时候,景里就带点苦。他不直接说“我怎么了”,而是把自己的情绪“装”进景物里,让你读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陷”进他的情绪里——这就是“情景交融”的厉害,比直白地喊“我好愁”,要深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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