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严加看管在质子府中的欧阳砚舟尚且不知,自己无意中的一次坦诚,竟让他在战家男人心中,坐实了居心叵测的罪名。
……
几天后,战帝冥来青云宫探望云青璃。
“见过大嫂。”
“我是来道谢的。”
战帝冥对云青璃是真的感激,若没有她,他的妻儿都不可能平安活下来。
“浅浅没是吧?”云青璃道。
病人在眼前,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战帝冥沉默片刻,抬眸看向她,“大嫂,我想带着浅浅定居云璃国。”
他深知战帝骁不会同意才找她商量。
云青璃蹙眉,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件事等浅浅出了月子再谈吧!”
战帝冥只好拱手告退。
“娘娘,镇北侯世子妃求见。”这时,宝儿进来禀告。
王嫣然踉跄入内,形销骨立,面色惨白如纸。
红肿的眼睛噙着眼泪,眼底如枯井般死寂。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指尖死死攥住裙裾,哽咽道:“阿璃……我熬不住了……”
云青璃看着她,便让人扶她起来,“嫂子你先起来。”
王嫣然脸上未施粉黛,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下面挂着浓重的、化不开的青黑。
嘴唇干裂起皮,微微翕动着。
心灰意冷,弥漫在她周身。
她身上还穿着洁白的孝服,眼神是空洞的,仿佛所有的希望和光亮都已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
然而,在那片荒芜的深处,又隐隐燃烧着一种名为痛苦的火焰,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泪流满面,却近乎无声。
她哭得浑身颤抖,肩膀剧烈地耸动,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肯让自己嚎啕出声,只有那压抑到了极致的、破碎的呜咽和急促的喘息。
“阿璃……”王嫣然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我好痛苦……你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我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她的状态,已不仅仅是悲伤,更像是一种精神支柱彻底崩塌后,灵魂无处安放的癫狂边缘的挣扎。
云青璃看着她这般模样,心头猛地一沉,知道王嫣然此刻承受的,远非寻常妇人失恃之痛那么简单,“怎么了?你先跟我说是什么事。”
“世子,他送宴儿去了军营,还带了走了宇儿,不让我再见他们。”王嫣然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