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过来坐。”
战帝骁离开,谢玉珩才没有觉得这么压抑,上前坐下来,“阿璃,皇上说的对,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
“若换成表哥你会怎么做?”云青璃笑道。
谢玉珩沉默了。
他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犹豫,取心头血救她。
“别不开心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顶多是花点时间休养身体,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伸展腰肢,笑道:“我想吃橘子。”
谢玉珩立刻拿了橘子剥给她吃。
“现在你想怎么处置庄嬷嬷?”云青璃吃了枚橘子,便问道。
谢玉珩眸色微沉了沉,“皇上说留着她有用。”
“那等她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再处理掉。”云青璃漫不经心的说。
谢玉珩点了点头,“恩,你好好休息。以后,我不会再这么乱来了。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往后我只为你而活。”
“表哥你别这样,我救你可不是为了你给我卖命。”云青璃有些不高兴了。
谢玉珩眉眼温和,摸了摸她的发顶,“我知道。我是想说,我跟过去已经告别了,过去的人和事,都不会再成为我新的困扰。”
“那你多久才能重新开始?”云青璃道。
谢玉珩浑身微僵,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再说吧!”
“现在狱门的人还在云璃国,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云青璃点了点头,“恩,也要悠着点,保重身体。”
“会的,你也是。”
兄妹俩聊了一些体己话。
谢玉珩出宫,回侯府。
深冬的黄昏,碎雪如盐,簌簌地落满了金陵城的青瓦飞檐。
谢玉珩的玄色马车碾过积着薄雪的石板路,正要转出朱雀街,忽然一道白色身影从斜刺里巷子里猛地冲出来,不管不顾地张开双臂,拦在了马车正前方。
车夫狠狠勒住缰绳,骏马扬蹄长嘶,车轮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何人胆敢惊扰世子车驾?!”流云的厉喝声划破了寂静。
那是个裹在白色斗篷里的女子,从头到脚遮掩得严严实实,宽大的帽檐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风雪卷着她单薄的身影,斗篷下摆已被雪水浸透,泥泞不堪。她站在那里,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谢玉珩探出身,眉目冷峻如这漫天风雪。
半年了,他比记忆中更加清瘦,也愈发深沉难测。
不过,他还是这般好看。
“何事?”他的声音清冷如玉,听不出情绪。
那白色身影闻声猛地一颤。
她缓缓抬手,一点点拉下遮面的帽子,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竟是王嫣然。
流云眼神惊讶,“世子,是……世子妃。”
曾经名动京城的王家嫡女,如今形容憔悴,唯有一双眼睛,仍如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此刻正死死望着他,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绝望、悔恨,难以割舍的爱意,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雪花落在她鸦羽般的睫毛上,顷刻消融。
谢玉珩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搭在车辕上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去,比这腊月的寒风更砭人肌骨。
周围的侍卫瞬间屏住了呼吸,他们没有想到,是半年前就被休弃的前主母,却无人不知那个名字代表着的,侯府里绝不容提及的过往。
虽说是娘娘做主,但休书还是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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