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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残灯余烬与未归人(1 / 2)

第92章残灯余烬与未归人(第1/2页)

石室内的风带着鲸油的冷香,绕着石案打了个旋,将那张泛黄的信纸吹得微微颤动。苏烈按在腰间短刀上的手松了松,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他见惯了兵器交锋的烈,却没料到这地下迷宫深处,藏着这样一段浸了泪的等待。

叶薇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瓶鲸油,瓶身冰凉,标签上的墨迹虽淡,却能看清最后一笔的收锋带着颤意。墨灵鼠还趴在石案边,小脑袋抵着瓶底,喉咙里的呜咽声像被揉碎的棉线,断断续续缠在众人心上。

“她等的人,会不会就是留下残图的人?”老金的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他摸了摸石案边缘的刻痕,那是反复摩挲留下的光滑印记,“看这案面的磨损,她在这里待了不少日子。”

墨尘走到石门内侧,指尖划过那幅“渡口望归”的石刻,指腹触到画中灯盏的凹槽——碎玉嵌入的地方还留着细微的玉屑。“这石门的机关设计,本就是为‘归人’而设。”他转头看向那瓶鲸油,“碎玉是信物,鲸油是念想,她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等’上。”

叶薇站起身,目光扫过石室角落。那里堆着些干枯的草药,是之前在药库见过的“忍冬”,叶片虽脆,却还能辨认出被仔细晾晒过的痕迹。“她懂药理,或许是用这些草药维持生计。”她捡起一片忍冬叶,指尖捻碎,清苦的香气混着鲸油味,竟生出几分说不出的酸涩,“只是忍冬性寒,长期服用伤脾胃,她大概是……没等到回暖的日子。”

苏烈走到石案另一侧,发现案下藏着个暗格。他小心地撬开,里面是个青铜小盒,盒内铺着褪色的蓝绒布,放着半块玉佩——玉佩的纹路与丙字库找到的玉牌相似,只是另一半早已不见,断口处的磨损说明曾被反复摩挲。

“这玉佩的材质,和指引我们来石塔的符上的玉,是同一块。”墨尘接过玉佩,将其与莹白的“庚金符”并在一起,两者的纹路果然能拼接上,“看来等她的人,不仅来过,还留下了寻找她的线索,只是来得太晚了。”

墨灵鼠突然抬起头,对着石室北侧的墙壁“吱吱”叫了两声,小爪子在地上刨着。叶薇顺着它指的方向走去,发现墙壁上有处颜色略深的区域,敲上去的声音比其他地方更空。苏烈抽出短刀,沿着墙缝轻轻撬动,一块石板缓缓松动,露出后面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只有一叠叠信纸,最上面的一张写着日期——正是台阶中断的第二天。字迹潦草,墨渍晕染,能看出书写时的急切:

“灯油还剩半瓶,我在石塔周围种了忍冬,开花时是白色的,你若来,顺着花香就能找到我。今日听到塔下有脚步声,以为是你,跑下去却只看到风吹动的锁链。”

叶薇一张张往下翻,信纸的边缘从整齐到卷边,字迹从工整到潦草,最后几张纸上甚至沾着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最底下的一张没有日期,只有一句话:

“灯芯快灭了,我好像看到渡口的桃花开了,你是不是就在对岸?”

“咳……咳咳!”老金突然咳嗽起来,他赶紧捂住口鼻,指了指石室顶部,“这地方通风不好,鲸油味混着灰尘,再待下去怕是要头晕。”

叶薇将信纸小心地收进青铜盒,又把那瓶鲸油揣进怀里——瓶身虽凉,却像揣着一段未凉的念想。“我们得走了。”她看向墨灵鼠,小家伙已经站起身,小眼睛里的水汽散了些,正对着暗格的方向点头,“它应该找到下一段路的线索了。”

墨尘走到暗格旁,发现石板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木生火,火生土,土藏金,金寻水。”他指尖点在“水”字上,“辛属金,按五行相生,下一站该是属‘水’的壬字库。”

苏烈推开石门,外面的风比刚才小了些,石塔的锁链不再乱响,只有塔铃偶尔发出一声轻颤,像在送别。墨灵鼠窜出石门,在前面带路,小爪子踩过碎石时,特意避开了那些断刃——像是怕划伤众人的脚。

叶薇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石室。石案上的油灯还立在那里,灯芯虽灭,却仿佛仍有微光在灯盏里晃动。她突然明白,这地下迷宫藏的不仅是机关与秘密,还有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等待与遗憾。

“走吧。”她轻轻说了句,转身跟上队伍。石塔外的雾气渐渐散开,远处壬字库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水面的反光从库门缝隙里漏出来,像撒了一把碎银。

墨灵鼠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壬字库的方向叫了两声,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反而带着几分急切。叶薇抬头望去,只见库门下方的水道里,飘着几片白色的花瓣——竟是忍冬花,和石室内那些干枯的草药,一模一样。

“看来壬字库的路,和这些忍冬有关。”墨尘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只是属水的地方,机关多半藏在水下,我们得提前做些准备。”

老金拍了拍背包里的水囊,又摸出之前从庚字库带出来的铁箭头:“放心,我这水囊够喝,实在不行,这些箭头还能当凿子用!”

苏烈抽出短刀,在阳光下试了试刃口:“水下机关再厉害,也怕硬闯。只要找到机关的核心,总能破。”

叶薇摸了摸怀里的鲸油瓶,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格外清醒。她知道,壬字库的水下不仅藏着机关,或许还藏着更多关于“等待”的答案——比如,那个没来的人,最终去了哪里?那些忍冬花,又为何会顺着水道飘向这里?

雾气彻底散去,壬字库的库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一条缝,里面传来水流的声音,像谁在轻声诉说着未完的故事。墨灵鼠率先窜了过去,小爪子在水边试探了一下,回头对着众人“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说:“走吧,前面还有未说完的话。”

叶薇跟着墨灵鼠踏上壬字库的门槛,脚底立刻传来沁凉的湿意——地面铺着青石板,缝隙里渗着浅浅的水,倒映着头顶石灯的微光,像撒了一把碎星。水道在库内蜿蜒成蛇形,水面平静无波,却能隐约看到水下沉着些模糊的影子,不知是枯枝还是别的什么。

“小心脚下。”苏烈走在队伍最后,短刀贴着裤腿,目光扫过水道两侧的石壁。那些石壁上凿着密密麻麻的凹槽,大小恰好能容下一只手,凹槽边缘还留着新鲜的凿痕,像是不久前才被修整过。

墨尘从背包里摸出莹白的“庚金符”,符身贴近水面时,符上的地图纹路突然亮起,在水面投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带,正好沿着水道延伸向库深处。“光带指的应该是安全路线。”他将符递给叶薇,“你带着墨灵鼠走前面,我们跟着光带走。”

叶薇点头,刚迈出两步,墨灵鼠突然停下脚步,小爪子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水面瞬间泛起涟漪,原本沉着的影子突然动了——是几具木质的傀儡,浑身裹着水草,手臂上还绑着生锈的短刀,正顺着水流缓缓靠近。

“是水傀儡!”老金往后退了半步,不小心踩进石缝里的水,惊得他直咧嘴,“这些东西怎么还能动?”

苏烈已经冲了上去,短刀劈在傀儡的关节处,“咔嗒”一声,傀儡的手臂应声断裂,掉在水里溅起水花。可断裂的地方立刻涌出黑色的丝线,像活物似的缠向苏烈的脚踝。

“别碰那些丝线!”叶薇大喊着,从怀里掏出之前剩下的“醒神叶”,揉碎了撒向水面。叶片碰到黑色丝线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丝线立刻蜷缩成一团,沉入水底。“这些丝线浸过毒,沾到皮肤会麻痹。”

墨尘蹲下身,指尖沾了点水道里的水,放在鼻尖轻嗅:“水里混着‘牵机引’的汁液,能操控傀儡关节。只要破坏掉操控源,这些傀儡就动不了了。”他指着水道中央的石台,那里立着一根铜柱,柱身上刻着与傀儡关节对应的纹路,“铜柱就是操控源!”

墨灵鼠“吱”地叫了一声,突然纵身跳进水里,小小的身子像条黑鱼,灵活地避开傀儡的攻击,朝着石台游去。叶薇刚想阻拦,就见小家伙已经爬上石台,用爪子狠狠拍向铜柱上的凹槽——正是之前在庚字库见过的“庚”字形状。

铜柱发出一声闷响,柱身的纹路瞬间暗了下去。水道里的傀儡动作一顿,“扑通”几声掉进水里,彻底没了动静。墨灵鼠叼着铜柱上掉落的一枚铜片,游回叶薇身边,甩了甩身上的水,把铜片放在她手心。

“这铜片上的纹路,和辛字库石塔的锁芯一样。”叶薇擦了擦铜片上的水渍,发现上面刻着个“壬”字,“看来每座库都有对应的信物,集齐了才能打开主墓室。”

众人沿着光带继续往前走,水道渐渐变宽,尽头出现一座石桥,桥面上刻着“忘川渡”三个字,桥下的水流变得湍急,泛着诡异的黑色。墨灵鼠走到桥边,突然对着桥下低吼,小爪子指向水面下——那里沉着一盏油灯,灯盏的样式,和石塔里的那盏一模一样。

叶薇趴在桥边,借着石灯的光仔细看。油灯的灯芯早已熄灭,灯盏边缘缠着几根白色的忍冬花藤,花瓣还保持着新鲜的模样,像是刚被缠上去不久。“是她的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把灯带到了这里,说明她离开过石塔,还来过壬字库。”

墨尘蹲在桥的另一端,发现桥面的石板上刻着几行小字,字迹与石塔里的信纸如出一辙:“忘川渡的水是黑的,他们说过了渡就能见到想见的人。我把灯带来了,可渡上没有船,只有水流的声音,像你以前唱过的歌。”

“她是来找船的?”老金挠了挠头,“可这地方哪有船啊?”

苏烈走到桥中央,用力跺了跺桥面。石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桥下的水流突然变缓,水面上渐渐浮现出一艘木质的小船,船身刻着忍冬花的图案,船头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

墨灵鼠率先跳上船,用爪子扒开木盒。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半块玉佩——于石塔里

通道尽头的风裹着忍冬香,轻轻掀动叶薇的衣角。她指尖抚过“壬水符”背面的地图,主墓室的位置用朱砂圈出,恰好落在五行库构成的五角星中心,而连接五库的线条,竟与石塔台阶上的日期轨迹隐隐重合。

“这地图的纹路,像极星星图的倒影。”墨尘凑过来,指尖点在主墓室旁的一个小点上,“这里标着‘聚灵阵’,看来要启动主墓室的门,得先集齐五库的玉符,引动五行灵气。”

老金已经在通道角落铺开了便携的防潮垫,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和水囊:“管它什么阵,先吃饱了再说!这一路又是水傀儡又是黑水道,可把我饿坏了。”他掰了半块饼递给墨灵鼠,小家伙却没立刻吃,而是叼着饼跑到石门边,将饼放在“壬”字刻痕旁,像是在供奉什么。

叶薇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石塔里那瓶未开封的鲸油——原来墨灵鼠早就认出,这些地方都藏着“她”的痕迹。她蹲下身,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你是在帮她守着这些念想,对吗?”墨灵鼠蹭了蹭她的掌心,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吱吱”声,像是在回应。

苏烈靠在石壁上,短刀横放在膝头,目光却没离开通道口:“这壬字库太过安静,刚才的水傀儡只是开胃菜,主墓室前的机关肯定更凶险。”他指了指水道的方向,“我刚才留意到,水流里混着细小的铁砂,说不定下游藏着能吸铁器的机关,明天赶路得格外小心。”

夜色渐深,通道里的石灯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墨尘借着灯光,把五块玉符(丙、庚、辛、壬已得,还差一块癸水符)在石台上排成五行方位,符身的微光相互呼应,在台面投射出淡淡的光晕。“癸水库应该在主墓室的北侧,按五行相生,‘壬生癸’,咱们明天顺着水道往北走,就能找到。”

叶薇将那两块拼合的玉佩放在玉符中央,玉佩瞬间亮起,与符光融合成一道柔和的白光,照亮了石台上隐藏的一行小字:“五行归位,灯引魂归。”她心头一动,摸出怀里的鲸油瓶和那盏从水下捞起的油灯,将鲸油缓缓倒入灯盏——灯芯竟在接触鲸油的瞬间,自动燃起了暖黄的光,没有一丝烟,只有纯粹的暖意。

“这灯……是‘引魂灯’。”墨尘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古籍里说,用鲸油混合‘忘川水’点燃的灯,能照亮逝者的念想,让未完成的约定显形。”

话音刚落,引魂灯的光突然变亮,在石壁上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一个女子提着同样的灯,站在忘川渡的船头,对着对岸挥手,对岸有个模糊的男子身影,正往渡口跑来,手里拿着半块玉佩。可就在男子快要踏上渡船时,水面突然掀起巨浪,将渡船打翻,女子的身影随着灯盏一起沉入水中,只剩下那半块玉佩浮在水面,被男子紧紧攥在手里。

影像渐渐消散,引魂灯的光也弱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火苗,像在喘息。众人都沉默着——原来她不是没等到归人,而是在重逢的前一刻,永远留在了忘川渡的水里。

老金抹了把脸,声音有些沙哑:“那男子……后来是不是去了石塔?石塔里的那些信纸,会不会是他写的?”

叶薇看着灯盏里跳动的火苗,轻轻点头:“应该是。他没找到她的遗体,只能在石塔里留下念想,等着她或许会回来。”她将引魂灯放在石台上,“这盏灯,咱们得带着。说不定到了主墓室,能让这段念想,真正画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水道里的水流变得平缓,墨灵鼠率先跳上小船,对着北侧的方向叫了两声。苏烈检查了短刀的刃口,墨尘将五块玉符收进贴身的布袋,老金则把引魂灯小心地装进灯笼里,防止被风吹灭。

小船顺着水道往北划,水面上飘着更多的忍冬花瓣,像是在为他们引路。大约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座石门,门楣上刻着“癸”字,门旁的石壁上,刻着与石塔台阶相同的日期,最后一个日期,正是影像里渡船沉没的那天。

“癸水库到了。”墨尘收起船桨,“按五行规律,这里应该藏着最后一块玉符,也藏着那男子的结局。”

墨灵鼠率先跳上岸,对着石门“吱吱”叫了两声。叶薇走上前,将拼合的玉佩贴在石门的凹槽上——“咔嗒”一声,石门缓缓开启,里面没有机关,只有一个石棺,石棺上刻着一男一女的名字,旁边放着一块完整的玉佩,和一盏早已熄灭的鲸油灯。

石棺旁的石壁上,刻着最后一段话:“我找了你一辈子,没找到你的人,只能带着你的灯,来这里陪你。忘川渡的水凉,我把鲸油都带来了,这一次,咱们再也不分开。”

叶薇将引魂灯放在石棺旁,灯盏里的火苗突然变得温暖,与石棺旁的鲸油灯相互呼应,两盏灯的光融合在一起,在石壁上投射出最后一幅影像:那对男女手牵手,站在开满桃花的对岸,手里拿着完整的玉佩,对着远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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