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直神色平静的觉善大师，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在他那双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的不只有楚圣，还有楚圣身后那座巍峨狰狞的“大山”！
大山并非是由土石堆砌。
而是由无数残肢断臂、尸干躯骸堆叠而成，暗红色的血渍浸透了每一寸山体，粘稠的血浆顺着山岩缓缓流淌。
这是净空禅院秘传的佛门神通——“观心映业”。
能直窥其过往因果，将其毕生所造的“业”化作具象虚影，映在施术者眼中。
觉善修行千年，曾用此术看过无数人，大多数恶人身后的，都是薄如蝉翼的灰瘴，只需诚心悔过便能消散。
即便是百年前搅动青芒星风云、屠戮数十万人的魔道巨擘夜青烈，其身后显现的业，也不过是一片丈许见方的暗红血池。
他这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的业竟会化作这样一座堆满尸骸、染满鲜血的尸山！
以至于素来心境淡然、泰山崩于前都能稳坐禅定的觉善，此刻竟忍不住破了音，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你究竟杀了多少人！！！？”
楚圣缓缓摇头。
“不知道，我没具体数过。”
“不过我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妄语！”楚圣话音刚落，觉善便猛地沉喝一声。
“你说你杀的不是好人，那这宋家公子与宋姑娘，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不成！？”
此前，他还想着要将楚圣收入净空禅院，以佛法为他洗去杀业，助他走上正途。
可在看到楚圣身后的大山后，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这小子身上的业太重，除非是他身死魂散，否则这辈子都别想洗清！
也就在觉善眼色变冷的一瞬，楚圣心中微动，原本还想解释的念头瞬间停下。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弄的弧度。
“都说你们这些秃驴最是慈悲，喜欢拿着‘度化’的名头劝人向善，怎么，我连被度化的资格都没有了？”
“施主杀业滔天，老衲自知修行不够，绝无可能度化施主，便只好将施主镇压于此。”
“哦，那你可真是个废物。”
轻飘飘的声音落下，楚圣已飞身冲向觉善。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总是恶人先动手？好人却只能一直被动反击！？
而且有时就算反击了，还得被定个防卫过当或者互殴！？
这很不公平！也很不正义！
正义就得是主动出击！重拳出击！
谈不拢，那他就是恶人！
直接上去干，将大局逆转过来！
觉善心神微动，并未出手，反而脚步一错，转身朝着高空疾驰而去。
下方灵舟密集，武者众多，若是在此处交手，必然会波及无辜。
觉善可是净空禅院的镇院高僧，是青芒星公认的正道大能。
正道嘛，做事自然不能跟邪修一样，
而且他还有个隐秘的担忧，那就是楚圣一旦不敌，拿这些人来威胁他，那可如何是好？
想想情况就会很糟糕。
可下一秒，楚圣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脱裤子放屁，你是不是有病？”
“给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