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似柔和的星光近距离观察下，实则是由无数狂暴的空间乱流组成，每一缕光芒都足以将肉体凡躯撕成碎片。
“跳进空间长河。”幽影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寻找其他传送阵的关联入口，这是唯一的方法。”
李玄低头看向脚下。
那些星光的流动并非毫无规律，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们在某些节点形成微小的漩涡，如同河流中的暗涌。
幽影所说的“入口”，应该就是指这些漩涡。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他声音干涩，作为一个几乎失去所有力量的伤者，跳入空间乱流无异于自杀。
“没有。”幽影的回答斩钉截铁，“我的力量无法在此处直接干预，一旦你离开长河，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将中断。”
这句话像一把冰刀刺入心脏。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连幽影这个唯一的依靠也要失去吗？
李玄握紧拳头，指甲再次刺入掌心的旧伤，让疼痛帮助自己保持清醒。
他想起凌绾沉睡的面容，想起赵梦呓倔强的眼神，想起尹无恙临别时的承诺。
她们还在等着他回去。
自己不能在这里踌躇不前。
“我明白了。“
没有犹豫，没有豪言壮语。
李玄向前迈出一步，任由身体坠入璀璨星河。
在意识被光芒吞没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幽影说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分辨了。
……
坠落。
永无止境的坠落。
李玄感觉自己被抛入了一个由纯粹光芒构成的漩涡。
无数画面碎片在身周飞掠而过，高耸入云的山峰、金碧辉煌的宫殿、人声鼎沸的集市、战火纷飞的战场，每一个画面都真实得触手可及，却又在触碰的瞬间化为泡影。
皮肤传来被千万根细针同时穿刺的剧痛，耳中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嗡鸣，连内脏都仿佛被无形的手搅动、挤压。
这就是空间穿梭的真实感受吗？
李玄在痛苦中模糊地想。
难怪传送阵需要特殊的防护措施，普通修士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撕扯。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永远迷失在这片光芒海洋中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某个方向传来。
那感觉就像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一根浮木，李玄本能地向那个方向挣扎。
每一寸移动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肌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再坚持一下．“
他在心中默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左肩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液顺着臂膀流下，却在脱离身体的瞬间被空间乱流蒸发成血雾。
终于，眼前一黑。
“砰！“
身体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李玄闷哼一声，左肩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挣扎着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条件反射地抬手遮挡。
真实的阳光，温暖的阳光，不是玄天秘境中那轮诡异的血月，也不是空间长河里冰冷的星光。
阳光他活着出来了。
“咳咳咳“
李玄艰难地撑起身子，喉咙因干渴而火辣辣的疼。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腹间的伤势，带来新一轮的剧痛。
他强忍着不适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破败的圆形石台上。
石台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但大多已被茂盛的藤蔓和杂草覆盖，显然废弃已久。
石台边缘立着几根残缺的石柱，上面模糊的雕刻依稀能辨认出星辰图案。
“这是．传送阵？”
他试着调动体内灵力，却只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丹田如同被烈火灼烧，经脉更是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