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她对沈归柔抱有敌意？
明明之前她刻意营造出一种她和沈归柔很亲密的假象，就算程予夺对她没有感觉，也不应该察觉到她对沈归柔的敌意啊。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露出马脚的……
谢心茹绞尽脑汁地回想，却始终无法从回忆里找到蛛丝马迹。
沈归柔看着程予夺白色衬衫上的红酒印，伸出指甲，戳了戳这道红酒印，喉咙间溢出淡淡的笑，语气调侃。
“难怪你连衣服都没换，原来是急着甩掉谢心茹。”
程予夺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眸色变深：“怎么？难道你希望我当着谢心茹的面换衣服？”
“当然不希望。”沈归柔摇头，不爽地抿唇。
都怪程予夺生得这么好看，入了谢心茹的眼，被她当成了费尽心思都要钓到的大鱼。
沈归柔的语气带着惆怅，还有一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小骄傲：“程予夺你说你……长得好看就算了，还这么优秀。”
她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仔细一想，其实程予夺身边有很多女人环绕和倒贴，但通通被他一口回绝。
不过她既然始终被程予夺坚定的选择，那她自然也有她的过人之处。
沈归柔恢复自信，她没必要因为程予夺身边那群莺莺燕燕内耗，她有把握让程予夺的心一直在她身上。
她沈归柔，也很优秀。
她和程予夺势均力敌，般配得很！
程予夺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子，眼底掠过极淡地笑意，忍不住逗她，依旧是平铺直叙的声调。
“我手上受伤了，等会儿怎么洗澡？”
他这个问题把沈归柔问住了，沈归柔略一低头，手指握拳，关节抵在下巴上，仔细思索。
伤口的确不能碰水。
但她……总不能帮程予夺洗澡吧？
沈归柔耳根子发烫，脸颊烧得通红，视线左右移动，落在程予夺另一只没有伤口的手上。
“你只有一只手受伤了，另一只手不是完好无损嘛。”
她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眼神也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
就像蝴蝶一样，煽得程予夺的心也痒痒的，嗓音低哑。
“单手洗澡总归不太方便，你可以……帮帮我吗？”
沈归柔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明明书房里开了空调，可她却觉得空气燥热，莫名有股灼烧感和压迫感。
她再也待不下去，拿起医药箱，不敢去看程予夺含笑的眼睛，低垂着脑袋，眼神恨不得把地面盯出一个洞。
“你……你别乱开玩笑，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归柔的拒绝在程予夺的意料之中。
他只是存了心思想逗逗沈归柔，并没有真打算让她帮他洗澡。
就算沈归柔真的同意了，他也会想别的法子把她支开。毕竟沈归柔帮他洗澡，就一定会看到他胳膊上自残的痕迹。
程予夺挽起衬衫的衣袖，凝视着胳膊上的伤口，眼眸晦涩。
他绝对不能让沈归柔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