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柔张了张唇瓣,想要说点什么,可她实在没力气,脑袋昏昏沉沉,努力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字音。
“我……”
这个字音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是一惊。
她的声音哑得不行,与程予夺低哑的音色不同,沈归柔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闷闷地发出来的一样,微不可闻。
程予夺伸出手,扶住她的脸:“沈归柔,你怎么了?你看着我的眼睛。”
沈归柔瞪大双眼,竭力想要保持清醒,可意识却越来越沉重,眼皮子逐渐耷拉着,没有力气睁开。
手掌下的脸蛋滚烫无比。
程予夺这才惊觉,沈归柔发烧了。
沈归柔冒着大雨拍了那么久的戏,又在泥潭里摔得满身是泥水,哪怕程予夺一回来就督促她去洗热水澡,沈归柔还是生病了。
程予夺拦腰把她抱起,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就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直接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私人医生,私人医生连夜冒着雨来到农村给沈归柔看病。
确认沈归柔除了淋雨发烧外,没有别的大事,忙碌了一整夜的程予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床边,双手握住沈归柔的手掌,把她娇小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里。
深邃的眼神落在沈归柔的脸庞上,以眼神为画笔,仔细地描摹她脸庞的轮廓。
他忽然很后悔。
他不应该在雨中质问沈归柔的,他应该第一时间把她带回来,这样她就能少淋些雨,也许病得就不会这么重了。
更让他自责的是,他竟然在沈归柔发烧的时候,说那么冷酷的话。
程予夺帮沈归柔向徐立请了假,贴身照顾了她三天三夜,直到公司助理催他的电话打来,他才默不作声地离开。
沈归柔再次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了程予夺的踪影。
她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床,失落的情绪浮现在眼底。
程予夺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是还在怪她吗?
沈归柔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鼓励自己打起精神。
没关系,她会用自己的行动向程予夺证明她的心。
早晚有一天,他们俩之间的隔阂和障碍会消失,他们的心会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当沈归柔撑着还没有完全痊愈的病体来到剧组时,徐立大吃一惊,语调带着担忧。
“你怎么不多歇两天?这么快就回到剧组了。”
沈归柔微微一笑:“毕竟我饰演的是主角,不能再歇了,再歇就要拖剧组的进度了。”
“可是……”徐立眉头紧锁,“按照进度推算的话,接下来你要拍的那一段戏,有点耗体力。”
需要在田间劳作。
沈归柔不怕这种困难,坚持要继续拍戏。
两人在剧组里说话时没有避讳旁边的谢心茹。
谢心茹低下头,脑海中的谋算一闪而过,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而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正是路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