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镇长说着,一甩手,就走出了文二爷的三草堂。
李连长嘿嘿一笑,也跟着出去了。庄龙这人他不喜欢,被牛镇长赶走了正好。
回家休养,那不就是把自己赶走嘛,庄龙又不傻,当然听得出来。他傻乎乎地坐在那儿,眼神发直。他想起以前还是保乡团的时候,经常有人在背后骂他是牛镇长家的狗。他当时还挺得意的,觉得能当牛镇长家的狗,那可是一种荣耀呢。
现在他这条狗,还没无家可归呢,就被主人给赶走了。狗就是狗,只要没了牙不会咬人,那就会被抛弃。人呐,只要当了狗,就注定没什么好下场。
还是文二爷有点同情心,他拍了拍庄龙的肩膀,叹了口气说:
“你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一旦没有了牛镇长的保护,待在这里也是危险,还是赶紧雇一顶滑竿,回家去休养。我给你多开点药,钱我就不收你的了。”
庄龙在文二爷的说话声中,渐渐的回过神来,他不顾脸上的伤,失声笑起来,声音渐渐变大,渐渐变狂,又慢慢变痴。那伤口上撒着的药粉,在笑声中一点点的剥落,才刚刚有点愈合的伤口,一丝丝鲜血冒了出来……
庄龙被多肉虎割了命根的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传遍了龙湾镇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男人都像夹着尾巴的狗一样,走路时紧紧夹着双腿,生怕从哪个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光着头的女人,手起刀落也把他们的命根给割了。就连那些在街上溜达的公狗,似乎也变得老实了不少。
牯牛强也有点夹着腿,不过他可不是害怕土匪,土匪能回山上过年,他可是功不可没呢。
他是因为那天阿珠把石宽让他们种地的事说了,一高兴就紧紧搂住阿珠亲了一口,阿珠被吓得有点过激,不知怎么就一下子抓住了他那里。疼倒是不疼,反而让他觉得很幸福,所以现在听说庄龙那里被割了,就老是想着自己的这里,走路时也就有点下意识地夹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