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买了回来。
五年。
感情会变质,钻戒也有了磨损的痕迹,但内圈的“WQ”还在,亦如贺丛舟的心,初恋是叶婉清,情根深重是叶婉清。
唯有妻子是梁吟。
“你也是……”
话到嘴边,明锐又不知怎么说了,“好歹那会儿梁吟还是赵家千金,你连个新戒指都不买,也亏她能忍。”
买了戒指带来,丢给贺丛舟他便倒头躺进了松软的沙发里。
贺丛舟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
家具摆件,装潢材料。
每一样都要严格把控,沙发是进口的,私人订制,颠簸了一路,辗转多地才能完好无损地摆在这里。
可当初和梁吟结婚。
婚房里的一砖一瓦贺丛舟都从不过问,毕竟对他来说,没有叶婉清的婚姻,不过是搭伙过日子。
事实也证明了。
在那一年里,贺丛舟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水波纹的壁灯暗光打在贺丛舟侧脸上。
他摸着戒指内圈,眉心是锁的,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是不是被人家的深情打动了?”
“不是。”
不是被打动。
是警惕。
举起戒指,钻石的光芒在灯光下纯净耀目,衬得贺丛舟的表情格外冰冷,“你亲眼看到梁吟卖的?”
“不然呢?”
明锐拿起茶几上的葡萄丢进嘴里,“你质疑什么都不能质疑我这双一眼识别美人儿的眼睛。”
将戒指随手丢进抽屉里。
贺丛舟一推,合上抽屉,“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她在律所工作,现在怎么……”
“我也不清楚,那阵子我出国滑雪去了。”
明锐坐起来,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因为虚假诉讼。”
他只知道花天酒地。
哪里会关心这点小事。
“你这么想知道自己去查不就得了?”
贺丛舟小幅度摇头,“不了。”
“那你问这么多,我还以为你心疼了呢。”
拉开椅子坐下,贺丛舟执笔在支票上填了一行数字,而后语重心长,“我是想,如果梁吟之后因为没钱带着孩子找来,可能会刺激到婉清。”
明锐嘴巴微张,塞葡萄的动作停住。
看着贺丛舟坐在书桌前为此烦恼,让他莫名想到了贺丛舟和梁吟结婚的第四个月。
他出公差路上遇上到泥石流,被找到时昏迷不醒了好几天。
梁吟知道后怀着孕一个人驱车赶去。
小镇的医疗环境不好,食物也不合贺丛舟大少爷的胃口。
梁吟就自己把镇子摸熟了。
买菜做饭,找护士学医理,衣不解带地照顾贺丛舟。
一个月后他康复回来,气色好,根本看不出生了病,梁吟却瘦了一大圈,还险些流产。
这个女人把所有的爱,真心、柔软的、感性的部分,全部燃烧给了贺丛舟。
无怨无悔。
可怜的是。
时至今日,竟然也换不回他丝毫的怜悯。
*
戒指有了年头,又有磨损。
但也卖了不少钱,交了疗养院的费用,还剩下不少。
买了衣服和小起喜欢的芒果味小蛋糕回去。
小起趴在桌子上,小口小口吃着。
“妈妈不吃吗?”
梁吟将新买的取暖器插上电,回过头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像松鼠,“妈妈过敏,你忘记了?”
“那妈妈怎么不买其他口味的?”
“因为小起爱吃。”
是妈妈的爱让她感到幸福,蛋糕只是这份爱的衍生。
打开取暖器开关,暖意流淌出来,很快驱散了房间的湿冷。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