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整天，小起一到家便乖乖洗漱好爬上床等着妈妈来哄睡。
躺在床边，梁吟哼着歌哄她。
小起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嘟囔起来，像说梦话似的。
“妈妈……贺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
拍在脊背上的手停了，梁吟不解垂眸，“小起怎么会这样想呢？”
像是委屈了。
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娃娃往母亲温暖的怀中拱了拱，嗅着母亲发肤的味道，像是小婴儿又回到了肚子里，鼻息闷闷的，“因为之前我和贺叔叔打招呼，他都不回我的呀，我想是不是我哪里不好，不过今天我知道啦。”
“知道什么？”
“贺叔叔有一个孩子，如果他喜欢我的话，那个哥哥肯定会吃醋的。”
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
那个不喜欢她的叔叔是她的父亲，他怀里的小男孩儿是她的哥哥，这对她幼小稚嫩的心灵，又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梁吟不敢想。
更不敢叫她知道。
“那……小起喜欢季叔叔吗？”
如果真的决定和季淮书结婚，她是一定要征得小起的同意的。
小起蹭了蹭妈妈的手臂，像是困睡了，声量逐渐减小，“妈妈喜欢，我就喜欢……”
依稀听到了门外有叩门声，梁吟低头亲了亲小起的脸蛋起身走出房间。
踱步靠近，她问：“哪位？”
门外静了。
接着像是什么重物在门上轻撞了下，梁吟被吓得后退，却又听到一声干哑的。
“是我。”
仅两个字。
梁吟便辨认出了是贺丛舟。
他怎么会找来，还是这个时间？
靠近门口，梁吟凑近猫眼，昏昧又窄小的空间里，贺丛舟像是抵在门上，这个距离，只能看到他的毛衣领边与清瘦的脖颈线条。
“有事吗？”
她问着。
还是没有开门。
“嗯。”
男人的话语仿佛是在极度克制下从唇齿中挤出，“有关小起的事，我想和你当面聊聊。”
考虑到房间里小起已经睡了。
怕声音惊醒孩子。
梁吟极小心地将门打开一条缝，侧身出去，外头空气太凉，她穿着棉拖鞋和牛仔裤，上身毛衣也单薄，一缕门内的微光从逆着打到她脊背上，连头发丝都染了冷光，配上那张清冷面，让她一瞬间美得像下凡渡劫的仙子。
贺丛舟一直知道她漂亮。
五年前，她是美且含蓄的，时光荏苒，人变了，模样也有了变化，眼前的这个梁吟，更凄美，像一本永远翻不到结局的美丽童话，充满了故事感。
呆愣了下，他薄唇紧抿，不自然道：“怎么，季淮书在里面，不敢让我进去？”
嗅到了他衣物上迷醉的酒精气。
梁吟有点诧异。
毕竟和他有过夫妻之实，一同生活过一年，知道他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自律性，不到非常时刻，绝不会碰烟酒，今天他却是喝了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