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下过跪，能为一单生意无底线地将自己喝到住院。
疏已说错了。
他的灵魂早就售卖过无数次，变得一文不值。
他不是贺丛舟那样的天之骄子。
哪怕在面对贺丛舟企图掠夺的行为振振有词时，但在看不见的地方，他是自卑的，惶恐的。
后来看到梁吟脆弱的眼泪，起了歹心，听说了她的身世，生出利用心。
这阵子参与她的生活，目睹她的凄惨与痛苦，看到她手上的茧和手臂腿上的伤疤，那些都不是应该出现在一个千金小姐身上的东西。
但她总笑着说不疼，没事。
过去了。
怎么会没事呢？
他也受过伤，遭遇过自尊上的羞辱。
所以他清楚，那些伤口和经历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承受的，但她为了孩子还是忍下来的，或许是因为心疼，程晏平才提出去见小起。
出发点是别有所图，但在过程中的一切都是真情流露。
站在床边。
没有叫醒梁吟。
他想，还是等她醒来就把误会解释清楚。
好在亲子鉴定是假的，起码在他看来。
虞家，虞钊。
根本配不上梁吟。
……
晚餐小起没有吃，昭昭拿着鸡腿子在她面前晃悠，故意将鸡腿凑到她鼻子跟前，浮夸地拖长了声音，“好香啊。”
小起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眼睛都没有转一下，看到爷爷下楼，忙上去扶着老人家坐下，又去厨房将泡好的茶拿来。
贺父喜笑颜开，“小起真懂事。”
“就会巴结人。”昭昭不屑地切了声，接着将鸡腿递给贺父，“爷爷吃，我特地留给爷爷的。”
“得了吧你小子，我看你就是自己嘴馋。”
“爷爷！”
昭昭一下涨红了脸。
小起没有吭声，在旁给爷爷按肩，看上去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不对劲，贺丛舟将她送回来时特地交代了阿姨多看着她点。
刚见了梁吟，怕她情绪不好。
可见小起还是那么乖，都没有和昭昭拌嘴，阿姨也就放心了，琴姐不在，新来的阿姨不懂得小起的心性，只将她当成了普通的小孩子对待。
晚饭后回到房内。
小起将自己带来贺家的东西装进了书包里，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不属于她的。
唯一属于她的妈妈已经是新叔叔的了。
妈妈有了新裙子穿。
变得漂亮了很多。
这样就很好。
比起留在妈妈身边当拖累，小起更愿意主动离开。
但这几个月在贺叔叔家吃了很多，用了很多。
爷爷对她很好，奶奶虽然不怎么待见她，倒也没有亏待。
这些钱。
小起只能等长大了赚了钱再还给贺叔叔。
夜幕下，小起换了睡衣，假装上床睡觉，等阿姨来送牛奶，关灯，听着房子里所有灯都熄，佣人也都睡下了。
小起起床，换上旧衣服，背着书包里全部的物品，留下用生涩的笔画写下的字条，迎着夜色，悄咪咪从贺家的侧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