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回了位置上,只有梁吟看到了瑟缩在角落里的他,她特地拿着切下来的巧克力蛋糕走到他面前,“小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什么小弟弟。
他十六岁,是少年了。
而她也才二十岁,不过是因为学业优秀跳级才这么早就进了律所工作。
在他闷着不答话时有人走了过来和梁吟解释,“没事,这小孩儿来等法律援助的,刘律师接了。”
“他父母呢?”
“车祸。”
这种事在律师里屡见不鲜了。
但初出茅庐的梁吟一身正气,“是赔偿金不到位吗?”
“不是,是赔偿金都被家里亲戚吞了,拿了钱,说好要养着这孩子的,结果还虐待他。”
梁吟一着急便拨开了他洗到发白的校服,看到他两臂上满是青紫交错的痕迹,泪立刻便落了下来。
那一天她眼泪的温度,刻在了司沉的生命里。
二十岁的梁吟感性,温柔,做了律师,习惯性为不公呐喊,为爱情冲锋陷阵。
可这些年过去。
她失去了生命力和动力,不再鲜活。
“你是有偷窥别人的臭毛病吗?”梁吟回身看到门口的司沉,眉蹙了起来,语言的攻击力加大,对待一个擅自将她关在这里的男人,她实在没有好脸色。
要不是身体状况不支持,她早就想办法逃出去了。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司沉走进房间,放下养胃粥,“青青说你要琳姐回来,理由是什么?”
梁吟讨厌这个人理所当然的口吻。
之前她尊重他。
毕竟他救了自己的命,在治疗上也是尽心尽力,但如果他目的不纯,这些情况便要另当别论了。
“司医生,你究竟有没有搞清楚,你只是我父亲找来的医生,没资格对我颐指气使,我要什么人照顾,还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态度变了,为了威慑他,梁吟可以理直气壮承认虞江平是自己的父亲,但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被唬住,昏暗下,反而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好,我会让琳姐回来的。”
他转身便要走,梁吟疾言厉色,“把吃的拿走。”
他没停。
瓷碗骤然被挥落,鲜甜的米粥洒落一地,热气升腾。
司沉步伐一停,“我去叫人来打扫。”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梁吟有气无力地问。
司沉:“一个想让你活下去的人。”
答应她的要求不是迂回。
她要琳姐,司沉便真的安排了人去接琳姐,消息从医院传来,尤丽腾地从座椅上站起来,“真的,医院那边真的这么说?”
“是真的。”
兰婶谄媚着,“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小琳带过来?”
“不用,不要打草惊蛇,”尤丽立刻否决了,眸中神色幽幽,“没什么事是用钱解决不了,先拿点钱把人买通下来,顺便把这事告诉贺丛舟,闹得越乱我们才越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