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姐不自然地往楼上看了一眼，小起推门从洗手间出来，“琴奶奶，我要上去找妈妈，我刚才好像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小起乖，饿不饿，和奶奶去吃东西好不好？”
知道这回梁吟是真的惹怒了贺丛舟，琴姐被叫来时清楚看到贺丛舟阴沉可怖的脸，梁吟进南岸时贺丛舟就坐在客厅里看着。
看她微笑，看她整理头发与衣领。
她每动一下。
贺丛舟脸上便森冷一分。
房间里会发生什么，琴姐心里有数，为了维护住贺丛舟在小起心里的形象，怎么着也得拦住她。
“可是我想和妈妈一起吃。”
这孩子不是个笨的。
琴姐面露尴尬，实在没办法了，“妈妈还在楼上换衣服，那小起先喝一杯热牛奶，等妈妈打扮好了一起来吃。”
举起刚温的奶，她瞥了眼沉淀在底部的安眠药，不禁暗想，实在是罪过，但也是无可奈何。
……
房内一地狼藉，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都有，还掺杂着血，梁吟掌心的伤口没包，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血凝了才暂时停住。
被褥上很脏。
什么都有。
最多的是眼泪，是无法反抗后的无力绝望的泪。
贺丛舟拿来干净衣服给梁吟套上，抱着她去了隔壁干净的房间，房内没开灯，黑得看不到头，他拿来水给梁吟灌。
“喝点，你声音都哑了。”
是哭哑的，叫哑的，为了不发生关系，她甚至服了软，但不管怎么哭贺丛舟都没有再心软一丝一毫。
他心软过。
但换回的是梁吟的出逃。
只不过是一个小试探就让她露了马脚，她看不到，根本不知道通知她要走的不是司沉找来的小云护士。
真正的小云根本没机会深更半夜躲开陈济的监视溜进病房里。
从得知计划，到费尽心思策划离开，全在贺丛舟的监视之中，他给她希望，又让她破灭，无非就是为了让她认清，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把她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贺丛舟捏住梁吟的下巴，看着她空洞的眼睛，倔强不甘又夹杂着厌恶的脸孔，心脏不禁绞痛，“我们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你和司沉几个月，他这么久都没来过，早就不要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我们的感情，我们什么感情？”
梁吟看不到，但眼睛转动的方向是朝着贺丛舟的，她对着一片黑暗，尽情抒发着所感所想，“是你婚后对我长达一年冷暴力的感情，还是你站在叶婉清身边屡次羞辱我，冤枉我的感情？”
“那都是误会。”
“是误会，伤害就可以不成立了吗？”
贺丛舟的沉默让梁吟忍不住想笑，她死死捂住领口，内心作呕，不愿再辩，“我要去洗手间。”
她起身出去。
去的却是刚才那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