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的呼吸变得粗重,冷汗浸湿了内衫。
“噗通!”
秦霜不再犹豫,双膝重重跪地,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冰冷的光滑石板上:
“师父!谶言是死的,人是活的!自古有言,人定胜天!”
“风师弟和云师弟,他们……他们或许一时被仇恨蒙蔽,或许对师父有所误解,但弟子深知他们的本性!
风师弟宅心仁厚,云师弟虽偏激却重情!他们绝非天生反骨之徒!
这一切……这一切或许皆是因误会而起,是弟子这个做大师兄的未能及时疏导,未能……”
他话语急促,仿佛要将心中积压的所有担忧与情谊一并倾吐。
然而,在陆九渊那平静无波、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师父,弟子不敢妄议谶言天机,更不敢质疑师父决断。
弟子只求……只求师父能念在昔日师徒情分,念在他们二人也曾为天下会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若能寻得他们,
可否……可否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哪怕废去武功,也总好过……好过兵戎相见,生死相搏!”
说到最后,秦霜的声音已带上了几分哽咽。
他知道这番话极为冒险,甚至可能触怒师父,被当场击杀。
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走向绝路,更不希望自己将来和他们生死相向。
陆九渊静静地看着跪伏在地的秦霜,指尖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大殿内一片死寂,唯有那规律的敲击声,如同敲在秦霜的心上。
良久,陆九渊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霜儿,你可知,为何朕留你在身边,委以重任?”
秦霜身体一颤,低声道:“弟子……不知。”
“因为你这份情义,这份即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仍愿为故人争取一线生机的……愚蠢。”
陆九渊的语气平淡,却让秦霜瞬间汗毛倒竖!
“朕欣赏你的忠诚,但更厌恶你的优柔寡断。”
陆九渊站起身,赤发如焰,黑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整个大殿。
“天道无情,运行日月。
朕既承天命,执掌天下会,便不会为区区私情所缚。风云之于朕,若为臂助,朕可赐其荣光;若为阻碍……”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冰冷的剑锋,扫过秦霜:
“……则唯有碾碎,一途。”
秦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浑身冰冷。
“不过,区区谶言,也想左右朕的天命,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陆九渊话锋一转,那冰冷的杀意稍稍收敛,“朕给你一个机会。”
秦霜猛地抬头。
“找到他们。”
陆九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告诉他们,若是回来,还是风堂,云堂的堂主。”
“若他们仍旧执迷不悟呢?”秦霜下意识地问道。
陆九渊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残酷。
“那么,下次再见,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不再如之前过家家一般的玩闹,你们会知晓,什么叫恐怖!”
“这,是我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是,师父!”
“记住了,我姓陆,叫做陆九渊!”
秦霜重重的点点头,原来师父不姓雄,而是姓陆,名雄霸,字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