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流峥刚踏入秦楼厢房,手腕就被老鸨热络地攥住。
那力道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殷勤,老鸨脸上堆着笑,眼底却亮得像盯着猎物:“二丫,你可出名了!王少爷特意点名要见你!”
流峥下意识想挣开,指尖抵着老鸨的手背轻轻推了推:“你说的,是知州大人的公子王鼎之?”
老鸨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一会儿撩起她耳后的碎发,一会儿又捏了捏她的脸颊,那眼神活像饿极的大狗盯着骨头:“对啊!你昨儿排的那出戏传疯了,王少爷说,要你带着阿仪她们,去府里把后面的戏接着演完。”
流峥借着低头理裙摆的动作往后退了半步,避开老鸨的触碰,“感情他是想充svip啊。”
老鸨:“?”
“什么p?”
她顺着老鸨的话接:“没什么,既然王少爷肯赏脸,咱们自然得好好演。”
到时候再找个机会探查一番。
老鸨开秦楼三十年,自然看得出流峥的疏离,但对于她来说,对方的态度怎么样不重要,能否赚到钱才重要……因为再强硬的猹她都能驯服……
譬如,灵儿。
“算你识相。不过你这穷丫头,皮肤倒生得好。赶紧换身体面衣裳,别到了府里丢我的脸。”说罢,她捏着腰肢扭着走了,路过门槛时,脚步顿了顿,眼神莫名沉了沉,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旧事。
老鸨刚走,消失了好几日的锦鲤突然从窗边飘进来,尾巴上还沾着点灰尘:“你猜我这几天听到什么了?”
流峥正对着铜镜看自己,虽然易容后的容貌没那么好看,可骨子里的美人骨却藏不住:“别打哑谜,直接说。”
“之前阿仪提过的灵儿,”锦鲤吐了个泡泡,语气正经了些,“她们俩在进秦楼前就是手帕交,私交比谁都好。”
流峥心里一动,忽然想起初来那日,阿仪随口提了句灵儿,老鸨当时那副慌忙打断、脸色骤变的模样。
她指尖敲了敲梳妆台:“既然是好朋友,那灵儿现在在哪儿?”
“哐当”一声,窗扇被人从外面推开,檀祈的身影掠了进来,衣摆还带着些晨露的湿气。他刚好听到对话,便接话:“灵儿已经不在了。栖梧他们查到,这次画皮案里,第一个遇害的女子,就是她。”
他走到流峥身边,补充道:“她无父无母,死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所以之前一直查不到她的线索。”
这话让流峥和锦鲤都愣了一瞬,一人一鱼几乎同时开口:
“你能听到它说话?”
“你能听到这鱼说话?”
檀祈抬起的手顿在半空,指尖离流峥的发梢还有半寸:“能隐约感觉到一点动静,但听不清具体的。”
锦鲤尾巴在空中甩了个圈,语气蔫了下来:“我还以为是我努力修炼,终于能被别人看到了……没意思。”
流峥伸手摸了摸它的鱼头,转头看向檀祈:“等下去知府府,你和蓝羽换个角色。让她留在秦楼接着查灵儿的事,你跟我一起去。”
檀祈眼睛瞬间亮了,顺势上前半步,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遵命,娘子。”
“正经点!”流峥伸手推他的胸口,耳尖有点发烫,这称呼总让她觉得不自在。
锦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尾巴一摆游出了窗外:“没眼看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