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九世纪末,扫雷艇和扫雷舰会焊接水下刀具,这种刀具的主要作用时破坏水雷锚索,使水雷上浮,以便于扫雷艇使用机炮击毁它。
亦或者,如果索具过于坚固,无法被破坏,那么也可以直接使用刀具拖拽水雷,直到触发水雷,不过这就是一次性的了,而且十分危险,一旦爆炸刀具自然就废了,如果水雷威力再大一点,扫雷艇被炸上天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扫雷刀具的长度有限。
所以说,随着水雷的发展,这东西早已经被淘汰了,但经验老道的左义国却注意到了这次作业的奇怪之处。
此次扫雷作业所发现的水雷不乏日本自造的明治三十年式水雷,这种水雷一般会负重,保持低于水面的状态,也就是“锚雷”,即在指定海域使用铁锚将水雷悬浮于水面下数米的高度,这种水雷布置下去,己方舰队可以按照布设点位,避开水雷,开辟出合适的航道以保证交通。
当然,水雷还有一种用法,即“飘雷”,一般情况下这种水雷会加上配重和链接,以便于在一片区域内布置。
但也可以选择另一种办法——直接将水雷沿着河口或者潮汐布置,待涨潮将水雷卷到海里,更甚者会直接将水雷从船上推下去。
这种布置又被称为“丧尽天良雷”,只要雷下了水,会飘到哪里,就完全没人知道了,只有在布雷一方完全失去制海权才会选择这种方法,敌我不分,谁碰到谁倒霉。
如今这些水雷都飘在水面上,状态显然有些不正常。
可以说,如果今天国防军有半点松懈,那么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42号扫雷艇立即上报了情况,而此时,褚明洲已经下令舰队变化队形,主要战舰变化为主体呈两条平行且交错的纵列阵,炮舰、猎潜艇和驱逐舰则在外围巡逻。
这种阵型主要是为了应对鱼雷艇、潜艇和水下小人,在欧战时期,意大利的一支蛙人小队从水下秘密潜入奥匈海军基地,最终成功炸毁了联合力量号战列舰,奥匈海军甚至还记录了完整的倾覆过程,并且是彩色录像,成为战舰史上极其珍贵的影像记录,而这一战也让意大利的水下小人彻底扬名。
这场出彩的战例也被各国海军关注,研究对付蛙人突袭的方法成为一时热门,各国最终都在海军条令中予以增补。
而第42号扫雷艇的报告更是让褚明洲头大,这次行动海军是万万不能有失误的,除了炮舰外,任何一艘作战舰艇出现损伤都会让褚明洲背上相当大的压力,而如果出现舰船损失,那他的官也就当到头了。
宁缓毋漏成为了这场战斗的指导思想,褚明洲下令各舰继续减速,并释放小艇和水上飞机进行巡逻。
水面舰艇的缓慢行动让海航和陆军都很无语,从进了东京湾,这都四个小时了,还没靠岸,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
对于两艘航母以及兵团总司令部的频频询问,褚明洲也只好下令,让航母先释放飞机,并允许登陆舰提前行动。
与此同时,最初释放的几架俯冲轰炸机也陆续返回,称川崎地区无明显野战工事,对于这个消息,陆军方面持保守态度,但刘载戢并不在乎,早点行动比那些劳什子野战工事重要多了。
在褚明洲与刘载戢两人商定完毕之后,总司令部下达了海航掩护登陆舰提前行动的指令。
随后,徐前希等人重新返回辽宁号餐厅,召开了登陆作战会议。
在舰队抵达东京前,指挥部已经得到了来自租界的情报,获悉东京当地出现了一支名为“奋勇守土军”的志愿单位,可能会对东征兵团的行动进行阻挠,应以原定计划执行。
“以基本作战内容,预计第三梯队在五点左右上岸,各部应建立滩头阵地,并扼守之。”
言毕,徐前希又补充了一句:“如进展顺利,可执行第二号作战。”
“如无问题,现在准备!”徐前希扫视一圈,看着长桌旁的军官们,道。
“得令!”众人齐声敬礼,应道。
下午三时,在辽宁号战列舰缓慢的行进中,水兵们在舰艉两舷放下了快速侦搜艇,它们搭载着陆战一旅侦察营的十余名官兵。
这是一种用于大部队登陆之前对滩头进行侦察的高速快艇,钢壳,柴油机动力,全长15米,通体光滑圆润,最大航速35节,可载六到八名士兵,既可侧开舱门,也可采用折叠梯上下。
两艘侦搜艇飞速冲向滩头,在平静的海面上留下一条条航迹。
侦察营的十余名官兵们并未遭到任何攻击,成功抢滩上岸,他们也成了第一军最先踏上日本领土的人。